呂玉玲聽到曾麗香說起她在她陽台外邊地上看見掉了一條女人穿的三角褲,立刻就睜大了眼睛,叫起來問:
「是真的嗎?什麼顏色的?」
「粉紅色的。」
曾麗香回答。
「那肯定是我的!我的!」 呂玉玲又高聲說,引得周圍其他在食堂裡吃飯的人們都立刻望向她看,而她就露出了又高興又有些難受的樣兒來,說,「唉,那條褲子現在不知沾上了誰的什麼髒東西了,我怎麼還敢再撿回來穿啊!」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華運廣望望曾麗香
又望望呂玉玲,一臉納悶。
「我這幾天掛在陽台上的內衣內褲不見了幾條。」
呂玉玲回答他。
「可能是給老鼠或者貓叨走了吧。」
張寶忠插嘴兒說
馬上將臉兒轉向周圍那些還在吃飯的人們看去。
這會兒吃飯的人們還有幾十個人,他做領導幹部多年
知道內衣內褲失盜的事兒是不適合在這樣的場合讓它傳開去的,到時會帶來很惡劣的影響,所以他要說些遮掩的話兒。
他說完,就瞧向呂玉玲,向她示意一下,讓她知道自己的意思。
呂玉玲應該是領會了他的想法,馬上點頭說:
「對,對,那幾條掛在陽台上的內衣內褲可能是給老鼠或者貓叨走了。現在老鼠或者貓可很厲害哩!」
「內衣內褲給老鼠或者貓叨走?我可是天天把衣服掛出陽台去晾的呵,以後不是要小心一點兒才行了?」
曾麗香顯得有些吃驚地道。
「肯定的,肯定的。」
張寶忠馬上接口說
同時在心裡想:你長得不漂亮,可沒變態的男人看得上你的衣服,你的衣服不必那麼緊張!
但他沒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呂玉玲終於先吃完飯了,站起來說:
「你們慢吃。」
然後她也不等別人回她話兒,一轉身就離開了這兒。
張寶忠沒有專門抬起頭看她,但從眼睛的餘光裡看見她的背影走得有點兒慢,不知她此時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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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喜藍和喬志兵一起走回家,剛進門時她不由愣了一下:
她看見,此時簡正宗竟然坐在客廳裡
喜藍爸正和他坐在打對面說著話兒。
「這傢伙,怎麼這麼糟糕啊,不想見他,他也老要出現在我面前!」
喜藍在心裡煩惱地想。
當然,她也想到,要怪也得怪她自己。
誰叫她給葉東晟迷醉破身後,為了「報復」一下葉東晟,就自己主動找去他那兒,和他終於上了一次床呢。
現在事情可就麻煩得多,複雜得多了。
她以前沒和他上過床的時候,想和他分手都那麼難
現在她已經把自己「給」了一次他,他嘗到了甜頭,還會再跟她分手嗎?
更不可能了!
「唉,唉,我怎麼那麼傻!當時就想不到自己給出自己容易,要重新守護自己就難了呢!」
喜藍在心裡由不得暗罵自己。
如果沒有葉東晟橫在他們面前,事情還好辦一些。
可現在的問題是,葉東晟已經確定了時間要娶她,而她背著他又和簡正宗上了床
簡正宗看樣子是要和她更加糾纏不清了,那事情可就更難應付了。
「呵,喜藍,你回來了啊?」
簡正宗一看見喜藍就很高興,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可當他發現她是跟另一個男人喬志兵一起回家來的時
他又很快陰下了臉兒。
如果喜藍只是和他一個人有親密關係的話,見他起誤會,那她肯定會心急地趕快向他作解釋,叫他消除誤會。
可因為她現在的命運中有了葉東晟,到時她只能捨了簡正宗,只嫁給葉東晟,因此她就不說什麼了,只招呼喬志兵道:
「志兵,你坐吧,坐下來吧。」
「呵,是志兵你啊!你可真是稀客喲!自從你們搬走以後,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你了。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啊?」
喜藍爸一見喬志兵就顯得很高興。
「西北風,西北風。」
喬志兵也顯得很高興似的說。
這時他也看見了簡正宗,略略愣了一下。
喜藍爸象喜藍一樣招呼他說:
「志兵,來,坐坐,坐下喝杯茶吧。」
「是。」
喬志兵答應
走到簡正宗旁邊沙發上坐下來。
簡正宗將臉兒轉向他,問:
「你以前在這兒住過嗎?」
「是啊。以前我家就在喜藍家隔壁住,幾年前才搬走哩。」
喬志兵笑著回答。
「你剛進門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她的同學呵。」
簡正宗也笑起來,好像暗暗鬆了一口氣兒。
「我沒跟她做過同學,不過我以前跟她玩得滿好的。她很喜歡我哩。」
喬志兵再次回答道,眼裡閃出帶些挑戰似的神情來。
見他這樣說,簡正宗的眼裡又閃出一些不安的模樣來,馬上瞧向喜藍,在她的眼睛上掃了兩掃,似乎想向她探問些什麼。
喜藍既然不想讓那麼多人糾纏自己,她就不會願意叫喬志兵自作多情,以為自己會喜歡他,她便對簡正宗笑笑說:
「這個我家以前的鄰居喬志兵,自從在我們這兒搬走以後,這幾年我都沒再看見他了,連在街上也沒看見。今天我想不到他會回我們這個大院來玩。在下邊和他碰在了一起,他說要來我家玩玩,我就讓他一起來了。」
聽她這樣說,簡正宗釋然了,再次鬆了一口氣。
而喬志兵聽她這樣說,卻表現出了懈氣的樣兒,手指簡正宗瞧向喜藍問:
「這位是?」
「我的好朋友,簡正宗。」
喜藍不動聲色地回答。
「我是她的未婚夫,我們已經辦了結婚證了。」
簡正宗卻不高興她這樣回答,趕忙補充說。
「我們還沒辦喜酒。」
喜藍向喬志兵解釋,故意讓簡正宗清楚:
他們之間的關係跟「真正」的夫妻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哦,是這樣,是這樣。」
喬志兵見她這樣說,點點頭,沒心思再在這兒多呆下去了,站起來似乎想要告辭離去。
喜藍見他知難而退了,心中很寬慰,但卻又不希望他那麼快離開自己家了——他家搬走那麼久,她竟然連在街上也碰不到他,這使她覺得有些奇怪,總有些話兒想問問他,想跟他說一下,因此就挽留他道:
「喬志兵,你別那麼快走吧,再在這兒坐一下,聊一聊吧。」
「是啊。你難得來,茶還沒喝哩,那麼心急走幹什麼。」
喜藍爸也挽留他。
「不了,不了,這次不坐了。以後有時間再來坐吧。」
喬志兵仍然想走。
見他硬要走,喜藍就不再強求了,對他點點頭說:
「好吧,你真的要走,那就走吧,以後有空再來我家坐。」
說著她就把他往門外送。
喬志兵到了門口停了一下步,然後回身對她揮揮手,說聲:
「喜藍,你留步。」
然後他就快步下了樓。
喜藍聽著他的腳步聲下了另一層樓,她才把門關上,慢慢走到簡正宗跟前,臉帶不滿地問他:
「誰叫你來的?」
「沒誰啊。我想來不就來了。」
簡正宗瞪著她道,好像奇怪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兒來。
「以後如果我沒叫你來,請你不要來!」
喜藍冒出一團火地道。
「你這是怎麼啦?是嫌我現在自己跑來,礙了你和剛才那個男的好事嗎?」
「跟他沒關係。」
「那可難說,我看就有關係。」
「好,隨你怎麼說都行。總之我以後沒叫你來,你就不要來!」
「幹什麼這樣子?我可是你老公啊!」
「沒辦喜酒我就不認你做老公!」
「你,你……」
簡正宗啞了聲。
「喜藍,你不要這樣說吧。」
喜藍爸突然顯得過意不去地開口。
他以前也是不贊成喜藍和簡正宗結婚的,但現在好像變了,替他說話了。
「我就要這樣說!」
喜藍很生氣地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