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藍趕快搖搖頭:
「可別這樣說,可別這樣說,我哪有什麼頭腦呢,我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直覺亂說一下而已,哪會有什麼用處呢。」
他們這樣說著,就來到了沿江邊。
這沿江邊在很長的一段路的江邊留了很多草地,草地當中種了一些觀賞樹木,砌了一些石凳、花池,花池裡除了栽有低矮的花草之外,還栽有較高大的植物。
由於這兒草地、植物眾多,就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沒圍牆的開放公園,平時很多人到這兒來休閒、玩耍、談戀愛。
喜藍兩個來到這兒,袁基元把車停在靠路邊停車線內,然後他們就一起走下車,走向一處較寬大的草地處去。
「坐哪兒呢?」
袁基元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喜藍。
「哦,隨便。」
喜藍回答。
「那就坐前邊那棵樹下邊的石凳去吧。」
袁基元手指一處石凳說。
「好,坐那兒也行。」
喜藍點點頭。
他們說著,就相跟著走到了那石凳前坐下。
「呵,在這兒坐真舒服啊!我真想天天都來坐呵!」
袁基元一坐下就伸伸懶腰道。
「你有女朋友,可以跟她天天一起來啊!」
喜藍笑著說。
「跟她我就沒興趣了,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袁基元表露出輕視地說。
「你有沒搞錯!跟你女朋友一起來這兒也說沒興趣!」
喜藍叫起來說。
「這沒什麼奇怪的,我早就想跟她分手了,當然沒興趣再跟她來這兒了。」
袁基元斜瞟她一眼說。
「這種話兒你別跟我說,別跟我說……」
喜藍趕忙道,在心裡想:你想跟誰一起來呢?
她自己感覺,他要麼是想跟她一起來,要麼就是想他自己單獨一個人來了。
「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這你也不能聽?」
袁基元扭頭定定地盯住她。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啊!」
喜藍認真地說。
「你真的不想聽?」
袁基元象略略有些失望地說。
「是的。」喜藍不給他機會地說,她已經看出來,他真的想向她透露出他愛上了她,那可不行,現在她和簡正宗、葉東晟都有了關係,已經挺複雜了,她可不想再增加多一個男人進去,於是她隨後又說,「我除了關心我和我男朋友的事情之外,對其他人的事可都是不關心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說了。」
袁基元更加失望,歎了一口氣道。
「原本就不該說嘛。」
喜藍在心裡又想。
「好,那我現在還是先走了吧。以後有空再聊。」
袁基元說著就想站起來。
「人都來了,走那麼心急幹啥呢?」
喜藍見他要走,又對他有些不「捨」起來。
這種感情很複雜,當然不是因為愛上他而對他不捨,而是因為她現在想有個人跟她在一起坐坐、說一陣話兒而對他生出不捨。
就因為這樣,袁基元就馬上說:
「好,好,我不心急走,我不心急走。」
他這樣說著,就繼續在石凳上坐下去了。
才又坐了一會兒,他們兩人還沒再說出什麼話兒,突然有一輛工具車在他們附近的街邊停下,然後三個戴墨鏡的人從車裡走下來,走向他們。
喜藍不認識那些人,雖然這江邊人來人往的,她的心也不知怎麼突然緊張不安起來,瞧著這些人。
袁基元見三個戴墨鏡的人向他們走來,也同樣突然緊張不安起來,不過他卻把眼睛轉向了一邊去。
這三個人走到了他們跟前,竟然什麼也沒說,突如其來就對袁基元一陣拳打腳踢。
「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隨便打人啊?還講不講法律呢?」
喜藍見他們這麼凶狠,當即喊起來道。
「不關你事,你給我們閃一邊去!」
一個男人對她瞪眼說。
「如果你們再打他,那我就向110報警!看你們怎麼樣!」
喜藍氣憤地說。
「如果你敢報警,到時我們連你一起打!」
另一個男人向她發出威脅。
「你們敢打,那就來啊!來啊!」
喜藍挺起胸脯高聲道。
「你以為我們不敢打嗎?我現在就打給你看!」
那男人凶神惡煞起來,突然向她揮起了拳頭。
「別打!別打!你可別亂打!要叫老闆知道了,到時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先開口的那個男人忙制止他。
聽這男人這樣說,喜藍立刻想到,可能是葉東晟派他們來的。
葉東晟一看就屬於那種比較心狠手辣的人,手下自然是有些打手的,誰想占、或者是佔了他「女人」的便宜,給他知道了,他就不會心慈手軟了。
現在喜藍跟簡正宗睡了覺,不知有沒給他發現呢?
如果給他發現,他會不會也叫人將簡正宗狠揍一頓,甚至將他的手腳打殘呢?
這時喜藍突然有些不寒而慄起來:
要是她以後繼續「背叛」葉東晟,給他知道的話,他可能也會叫人殘忍地傷害她,說不定到時會叫她毀容哩!
不行,以後她不能再跟簡正宗去睡覺了,如果她繼續跟他睡覺的話,不僅會給他帶去不幸,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幸的。
她這樣想了,就不再吭聲了。
這時這三個戴墨鏡的人見喜藍不再吭聲了,就又對著袁基元揍了幾拳,踢了幾腳,把他打倒在地,然後拋下一句:
「你小子可要識相點兒!不然以後沒你好果子吃!」
說完他們就揚長而去了。
喜藍見他們遠去,就趕快扶起袁基元,往口袋裡想掏出些紙給他抹一抹額頭上給打出的血。
可她的手在自己的僅有兩個口袋裡摸了一遍,都沒見有一點兒紙,這叫她很難受。
「小姐,拿我的給他抹吧,我這兒有。」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婦女把幾片衛生紙送到她面前來。
「謝謝你!謝謝你!」
喜藍見她這麼好心,馬上對她道,趕快接過紙,然後就給袁基元抹額頭上的血。
「你男朋友是怎麼啦?為什麼事情惹上那麼兇惡的人啊?」
這婦女問她。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一個同事。」喜藍想這樣跟年輕婦女說,可看看袁基元,覺得這時跟他太生份可能會叫他很不好受,就沒向年輕婦女說出來,而改為說,「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能是無意當中得罪了哪個人,就給人打了吧。那些人我們都不認識的。」
「這可好可憐,這可好可憐。」
年輕婦女這樣說完,就走開了。
喜藍給袁基元抹了一下額頭上的血,他就伸手抓過了紙去,嘴裡道:
「給我自己抹行了。」
「有些地方的血你自己看不見,沒法抹。」喜藍又說,手指他左眼角的地方告訴他,「這兒就有血。」
「行,行,我抹,我抹。」袁基元說,快快拿紙去抹,然後就催促起她來,「羅喜藍,現在你快走吧,不要再在這兒坐了。不然給那些人看見你還跟我在一起,可能他們到時會跟你過不去的。」
「我沒事,他們要打也是打你,不會隨便打我的。」喜藍想這樣說,跟著又覺得不妥,因為如果自己繼續留在他身邊叫他再給人打的話,那不是她的「罪過」嗎?於是她改為道,「好,我走,我走,你自己多保重。」
「你走路回嗎?」
「坐出租車回。」
袁基元不再吭聲了。
………………
喜藍回到了家,在上樓梯時內心不由自己控制地有一種壓抑之感。
她自己想到,雖然她向曾麗蘋保證不再跟葉東晟有什麼超出同事之間的關係,但她要擺脫葉東晟,已經不那麼容易了。
葉東晟可不是那種仁慈的人,他既然已經抓住了她,怎麼還會輕易把她放開呢?
「怪我!怪我!只怪我!為什麼我那麼沒頭腦,輕而易舉就落入了葉東晟設下的圈套,叫自己現在這麼被動呢?」
她在心裡煩惱地想。
看起來,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單純只是因為美貌去獲得高薪工作的話,是會遇到很多煩惱的。
現在她有些後悔起來。
可她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這一輩子可能都要給抓在他手裡了哩。
喜藍回到了家,門關著,她掏鑰匙開門,走進去看見的一幕立刻叫她大吃一驚:
父親此時和嫂子鄒銀姍一起坐在沙發上,原來好像坐得挺近的,聽見開門聲才突然分開去了,一副挺緊張不安的樣兒。
「是不是我看花了眼?他們剛才是不是坐得很近呢?」
喜藍瞧著他們,頗為疑惑地想。
如果他們坐得很近,好像就有些不正常了,因為他們是公媳關係,說話做事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太「熱呼」的。
當然,也許他們這次的坐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只是一時因為什麼家務事情需要勾通,坐得遠一些有一方又聽不清楚,所以就坐得比較近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