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藍覺得袁基元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糟蹋自己。
就因為有這樣的疑問,她便繼續站在那兒看著,希望能看出一個結果來。
在她這樣看著的時候,在東晟大廈十七樓袁基元的陽台上,袁基元的女朋友丘紫穎還在繼續不斷地對袁基元罵著:
「你這個臭男人!變心的男人!以為我不知道,整天找女人、跟女人鬼混,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干!」
她這樣罵,實在跟她自己的身份、形象很不相稱:她可是一個長得相當漂亮的小學教師哩!
不過也不由她不罵啊。雖然她和袁基元談上戀愛已有一年多時間了,她對他是那麼的愛,多次想跟他結婚,可是她每次提出這個想法來都遭他拒絕!
與此同時,他越來越顯得對別的女孩子有情有義的樣兒,見到美麗的女孩子都會對人家「癡」望,也不管人家會不會罵他。而他的行為從與她認識他起就給她一種很神秘的印象,動不動就說有這種事兒那種事兒,每次都說是老闆叫的,有時她去找老闆對質,老闆卻又說沒看見他人。最近更厲害了,竟然可以在下班以後連續幾個小時見不到他人,打他的手機也總說關機,問他他則只有謊話兒,使她十分上氣——
這不是愛上了其他女孩子、跟其他女孩子鬼混了是什麼?
她為了能抓到證據,曾追蹤了他幾天,結果發現他是在追求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
有了這樣的「結果」,真叫她很難受、很難受啊,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感情危機:她比他大三歲啊,又不是那麼美麗,雖然早已跟他同居了,互相都已是對方的「人」,平常也已以「老公」、「老婆」相稱呼了,但沒拿到結婚證就不是合法夫妻,不受法律的保護。她對此是沒點兒安全感啊!
就因為沒有一絲半點的安全感,今天袁基元休息在家,丘紫穎就不給他好「日子」過了,先是催促他快跟她一起去民政局辦結婚證,他不答應就逼問他現在愛上了哪個女孩子,在跟誰鬼混……
袁基元對她的逼問自然是矢口否認,不僅否認,還罵她是神經病、胡說八道,罵得她更氣不打一處出了。
於是他一罵她,她就立刻和他對罵,見他老說她是「神經病」,她真是氣得不行,最後便大聲說:
「好,你說我是神經病,那我現在就神經給你看,讓你看個飽!」
說著她就開始脫起衣服來,走到陽台外邊去脫,因為在那兒連街上的行人也會看得見,能起到「威懾」他的效果。
他瞧她一眼,撇撇嘴,不吭聲,由她脫。
她脫得很慢很慢,原本意思也不過是對他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而已,只要他一勸她,她就會適可而止。
誰知他並不吃她這一套,她這樣做他不但不勸說她、制止她,反還對她冷嘲熱諷:
「你脫啊!快點兒脫啊,脫光脫淨吧!叫全市的人都來看見,那就轟動了,出大名了!」
他這樣說,真是既叫她更加生氣,又叫她騎虎難下了:不脫吧,叫他鄙視,脫吧,又丟人現眼,簡直無法下台。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鋌而走險:脫!一件件地脫,到只剩下最後一件內衣褲的時候逼他制止她!
但叫她大失所望的是,他竟然一直不制止她,不但不制止,在她脫剩下只穿著幾乎難以遮體的內衣內褲的時候,他只狂怒地說了一聲:
「你想丟醜你就丟下去吧!看以後還有誰看得起你!」
說完這句話兒後,他就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了。
丘紫穎一個人留在陽台上,覺得很無聊,很沒意思,她原該見好就收的。但這時她看見樓下有那麼多人在看熱鬧,她就覺得自己收了不「好看」、更叫人笑話了,於是她就決定把戲繼續「演」下去。
由於有了這樣的想法,丘紫穎就一直呆在陽台上,而且為了迎合樓下那些看熱鬧的人的「觀賞」慾望和激情,她還特意坐到了比較靠近陽台邊的地方,有時還假裝做出要往下跳的樣兒。
她這看著像要「自殺」的舉動引起了人們的高度重視,先是有住戶跑去向物管部門報告,說她要自殺。隨後物管人員上樓敲門瞭解情況,可是從房內只傳出她的高聲叫罵(向樓下對她挑釁的人叫罵),卻並無人應門。
保安見叫不開門,只得報警求助了。
110警察接報後,只過了十多分鐘就迅速趕到了現場。
警察向保安詳細問明了情況後,敲門道:
「小姐,請開開門,請開開門。」
他們喊了一陣,卻發現女子所在房間的大門反鎖著,無論怎麼勸說裡面的人都不開門。
有一個警察見喊不開門,有些煩躁,就說:
「她不開門,我們撞門進去算了。不然只這樣叫,她老不開門,到時跳下樓去怎麼辦?」
說著他自己就想先破門了,用身子來破。
這時一個警銜比他高的警察擺手制止了他,說:
「不行,這樣硬撞門進去,可能會更刺激到她的情緒,她也許更快往樓下跳哩!得用個穩妥點兒的辦法才行。」
於是他們不再徒勞地繼續在這兒叫門了,而是打電話給消防支隊,請他們派消防員來參與解救。
大約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後,一輛消防車載著幾個消防員和他們在東晟大廈樓下會合。
帶隊的中隊長對著東晟大廈樓上樓下仔細看了一番,然後就選擇了二十二樓一單元陽台作為營救點,命令一名消防員道:
「鍾勝元,你經驗豐富,上樓的光榮任務就交給你吧!」
「是,中隊長,我保證完成任務!」
這名消防員說完,就帶上兩名戰友進了東晟大廈,坐電梯上到二十二樓,敲開一單元的門,說明救援的目的,然後快步走到陽台。
經驗豐富的鍾勝元在戰友的幫助下,身上繫好繩索,另一頭固定在圍欄鐵柱上,然後緩慢向下攀吊。
此時,身上僅穿著內衣內褲的「**」丘紫穎並未發現「天降奇兵」,仍在那兒對著樓下挑逗她的一些人罵罵咧咧著。
鍾勝元給懸吊到十八樓時,看準機會,一個縱身跳到十七樓陽台。
看到消防員靠近,丘紫穎突然往後閃躲坐在洗衣機上,鍾勝元怕她做傻事,於是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這情景羅喜藍在樓下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想:袁基元說了什麼話兒這麼刺激他的女朋友,叫她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呢?
在喜藍這樣想著的時候,旁邊有一個老年知識婦女跟另一個老年婦女說:
「那女子平時對人很熱情的啊。她男朋友在我們樓上單住,她來探男朋友,遇見認識的人,她都會打招呼的。」
另一個老年婦女道:
「那她為什麼要自殺呢?她為什麼事兒這麼想不開?」
「不知道,可能她男朋友變心了,或者在哪方面太傷害她的心吧。」
老年知識婦女又道,突然拉住一個想要從她們旁邊走過去的中年男人告訴另一個老年婦女說:
「這是我們大廈物管公司的工作人員,我們現在問問他。」
她這樣說著,就要向這東晟大廈物管公司的工作人員問話兒。
但這東晟大廈物管公司的工作人員沒等她開口問,就主動告訴她們:
「這名女子的男朋友租住的是他們公司名下的一間單房。這幢大廈雖然名叫『東晟大廈』,但住在這兒的人大部分並不是東晟公司的,連東晟大廈物管公司的工作人員也不歸東晟公司的老闆管,像我,我就從沒領過東晟公司發的一分錢工資。而且很多人通過買下這座大廈的樓房而成為業主。有些房東把房子租給誰住也不告訴我們。所以我雖然是物業方面的,也不知道哪一家業主家出什麼事兒,那女子是因什麼原因要自殺。」
「你不是吧?你會不知道?」
那個老年知識婦女見他這樣說,一臉不相信。
「是啊,我是真的不知道。」
東晟大廈物管公司的工作人員說,快步走了過去。
老年知識婦女見他走開了,又對另一個老年婦女說:
「那女子平時穿著時尚,經常從外邊跑來見她男朋友,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見到人常會先打招呼。但我不知道她是哪裡人、從事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