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洛慢慢躺下,把同心簪放在胸前。
母妃,洛兒幫了九王兄就去陪你好麼,洛兒已經是生無可戀了……
***
八月中秋又要到了。
珈洛把同心簪插在發間,去了延曦閣。
蓮心已經打聽好了,今日太后要在御花園和諸位誥命夫人游賞,短時間內不會回延曦閣。
延曦閣前面有侍衛把守,珈洛繞到一邊飛身上了側窗,從窗戶進入樓上。
躡手躡腳在閣子裡走動,不知道太后把金牌放到了哪裡,珈洛就先從床榻上找起。
她自己就最喜歡把珍貴的東西放在枕下了,希望太后也有這個好習慣。
拿開玉枕,真的看到了一個紫檀小盒,打開之後,父王賜給她的那面金牌就在裡面靜靜地躺著。
拔下發間的同心簪插進那塊六角形凹痕,使勁往下按。
珈洛急出了一頭汗,怎麼沒動靜呢,換了個位置繼續按下去,還是沒動靜。
手已經沒有力氣再按下去,珈洛隨手把簪子一轉,金牌竟有了一點裂痕。
趕緊又轉了幾圈,金牌被分成兩半,原來這金牌是中空的,裡面有兩塊帛書,也來不及看,把帛書塞進袖子,將金牌又轉回成一個整體放回小盒之中,一切回歸原位這才從側窗上飛身下去。
已經是出了一身的汗,沒想到自己的身子這麼差了。
當她正準備走回清漣宮時,太后在後面厲聲叫住了她:「你到哀家的延曦閣做什麼?」
珈洛大驚,緩緩回過身來,已經是淚流滿面,聲音顫抖:「我不信!」
「你不信什麼?」
「我不信北邪王會那麼對我!他一定寫了別的東西,太后你把它藏起來了,一定是太后把它藏起來了……」
珈洛上前抓住了太后的袖子。
太后厭惡地把她甩開,讓侍衛們看著她,自己進延曦閣查看了一番,沒有異樣,那面金牌還在盒子裡放著。
「擅闖延曦閣,本是重罪。哀家念你是先王所鍾愛的幼女,就從輕處罰了罷!」太后看向淚流不止的珈洛,「自今日起,革去公主之名,罰入浣衣局。」
「你還不快謝太后恩典!」馮寶在一旁斥責。
珈洛只當作是沒聽見。
太后吩咐馮寶:「把她帶進浣衣局!」
「 慢著!」逍王爺突然出現了,「太后如此行事太過偏頗……」
「哀家是後宮之主!」
「母后,您就饒了十八妹這一次罷,她畢竟是父王的女兒,革去公主之名已是重罰了,怎麼還……」齊沅也到了,他的聲音在太后的目光壓迫下越來越低。
太后絲毫不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哀家若是不重重懲治於她,這宮裡人都以為延曦閣是可以隨便闖的了!」
沈翌和陽嘉也一起走了過來:「太后,沈翌與太后談一下條件可好?」
「這件事不容商量!」
陽嘉低聲央求:「母后……」
「沈翌,你進來。」太后轉身進了延曦閣,她怎麼不知自己女兒的心思,罷了,清妃已死,珈洛又成了這個樣子,就讓沈翌以迎娶陽嘉為條件罷。
沈翌對珈洛一笑,洛兒,無論怎樣翌哥哥都得護你周全!
逍王爺把珈洛帶回清漣宮,珈洛才把淚拭去,將兩塊帛書交給了逍王爺。
本來她只是為了騙過太后,可是後來眼淚都止不住了……
「小洛兒,你這次太過魯莽!」逍王爺也不看帛書,開口責備。
「沒有別的法子……王叔,這帛書上寫的什麼?」
逍王爺還未把帛書打開,沈翌就進殿:「逍王爺,你快帶洛兒出宮罷,以後她就住在逍王府。」
「沈翌,你答應了迎娶陽嘉了?」逍王爺問,沈翌婉拒了多次還是沒能拒絕的了。
沈翌輕描淡寫:「以迎娶陽嘉換得洛兒自由,這很好!再說,我娘也成日嚷著讓我趕緊成親,這樣也省心。」
逍王爺歎了一聲,讓衛姑姑和蓮心收拾東西跟著珈洛前往逍王府。
珈洛含淚望了沈翌一眼,翌哥哥,我這一輩子都虧欠於你,還都還不清了……
***
自從公主離開後,就再沒有過她的消息,不知道太妃的病怎樣了,公主怎樣了……
藍袖歎了一聲,從園子裡回到室內,看到風玄昨夜換下的衣裳還在屏風架子上,應是丫鬟還未拿去洗。
伸手把那件長袍取下,咦,什麼東西?
藍袖從長袍裡拿出了幾張紙箋,打開看了兩眼,一瞬間天旋地轉,幾乎站不住腳。
公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風玄怎麼沒告訴自己!
小產,被革去公主之名,罰入浣衣局……
藍袖拿著那幾張紙箋癱坐在床榻上,風玄竟然瞞著不告訴她!公主現在一定很難過,她必須得回去陪著公主!
就在藍袖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南朝時,風玄回來了。
「藍袖,你這是幹什麼?」風玄進入內室就看到自己夫人在氣鼓鼓地收拾包袱,不由驚訝了。
「回南朝!」藍袖甩開風玄拉自己的手。
「洛主子不是……」
「你別提我家公主!」藍袖伸手,「你不必這麼辛苦地藏著掖著,給我封休書就好!」
風玄一頭霧水:「你胡說些什麼!我急著趕回王宮,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在衣袍裡翻了一遍,昨天才收到的信箋怎麼沒了?
王上不許再傳進南朝的消息,可這兩天信箋猛地增多,他擔心是有什麼事,想了想還是得讓王上看看,可別洛主子真出了什麼事,王上又後悔不迭。
「你在找這個麼?」藍袖把紙箋扔給風玄,「拿去讓你的王上高興去罷,我要回去照顧我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