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邪煊驀然想起在她跳下懸崖之前,曾和懸崖邊的黑衣人說了些什麼,那黑衣人稱她為「公主」!
一個想法從心底冒了出來,難道,難道這都是南朝人和她共演的一場戲,只是為了把她帶走?!
不,他不相信她會這麼做!她一定是為了他,才斷然選擇跳下懸崖,以死相護!
兩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心中翻攪著,已經把他逼至崩潰的邊緣。
***
珈洛身體雖然被樹枝之類的東西阻擋著,依然迅速下墜著,那黑衣人卻始終抓著她不放。
突然之間感到自己被一個很大的力量阻止自己再繼續墜下去,珈洛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
當她和那個黑衣人被吊在黑暗之中時,只聽黑衣人一聲口哨,自己又被拉了上去。
幾個黑衣人好像從峭壁裡冒出來一樣,站在峭壁那凸出的一塊窄窄的平地上。
她這才發現,那黑衣人身上竟然有極粗的一根繩子,那繩子拴在一塊大石上。
接著她被他們帶進了峭壁之中,準確地說,是一條寬裂縫,裂縫裡已經有籐條做成的路。
「你們是誰?」這麼大費周章地來劫持她?!
「我們是南朝侍衛。」幾個黑衣人大笑著回答。
「不可能!」珈洛立刻反駁。
「我們是不是真正的南朝侍衛不打緊,只要北邪王認為是就行!」一個黑衣人得意地道。
莫非,懸崖上那些人都是冒充南朝侍衛來的?!
還未往下想,她就被一記手刀砍暈了過去。
「再多嘴,割了你的舌頭!」為首的黑衣人厲聲斥責。
等珈洛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顛簸的船上。
查看了一下自身衣物,還好,剛要起來看看情況,聽到有人進來了,珈洛立刻重新躺下裝睡。
「怎麼還沒醒?!真是嬌貴的緊!」一個男人的聲音。
「嘿嘿,還真是個美人!」另一個男人猥瑣的聲音,伸手去摸珈洛的臉。
被另一人給拍住了:「老三,你色膽包天吶!她是老大看上的,你敢碰她,老大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
猥瑣男不忿地哼了一聲:「本來僱主花了五萬兩銀子是要她的命的,結果老大卻把她給留了下來,讓那僱主知道,哼!」
「老三,你小心說話,你不想活了!」
「我呸!他為了這一個女人,丟了我們兄弟十幾人性命,這樣的人也配做老大……呃……」
老三撲倒在地上,後腦勺上插著一把飛鏢。
「把他扔到河裡去!」又一個男人的聲音,珈洛聽出了他就是懸崖邊的黑衣人!
「是……老大!」
「你再裝睡,大爺我可就惱了!」老大坐在低矮的床邊對珈洛道。
珈洛只得睜開眼睛:「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大爺的老家,呆在大爺家裡不比你在王宮的日子差!」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僱傭你們來殺我的,你們既然知道我是北邪王的妃子……」
「哈哈,我們做完活就走,管他什麼北邪王的,他又不是我們王……」老大趕緊改口,「小美人,你就安心跟大爺回家,你要什麼大爺就給什麼!」
這些人不是北朝的,珈洛算是明白這個了。
試探地問:「僱傭你們的是伊冉公主還是寧瑤郡主?你是西遼人還是番禺人?」
老大聽到番禺時稍稍頓了一下,又哈哈笑了:「什麼公主郡主的,大爺都不認識,大爺只知道你是南朝的公主,是個美人兒!」
珈洛不再言語,這件事跟寧瑤脫不了干係!
「小美人兒,你方才也聽到了,大爺為了你丟了十幾個兄弟的性命,你今後可要好好服侍大爺!」
珈洛厭惡地側過頭去。
「喲,小美人兒還害羞了?來,親大爺一個!」老大把臉湊了過來。
珈洛抑制不住地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老大頓時惱羞成怒,伸手重重地打了珈洛幾耳光,「給你好臉你不要,看大爺好好收拾你!」
這時那個人又進來了:「老大,我們的船暫時過不去了。」
「怎麼回事?」
「老大,我們看那好像是……」那人附在老大耳邊說了什麼。
「那咱們先靠邊,讓他們先過。」老大尋思了一會,「準備點禮物,我去拜會一下。」
走之前令四個人看著珈洛,不許她步出船艙半步。
臉上紅腫一片,珈洛也顧不得疼,必須得想個法子逃走,現在就像在狼窩裡一樣!
***
侍衛們沿著峭壁攀援而下,搜索了一夜,一無所獲。
北邪煊的手臂也被南行宮趕來的太醫包紮好了,還好未傷及要害,只是皮肉傷。
等到天色大亮時,發現了那窄窄的小檯子和砍斷的粗繩子,以及那條寬大的裂縫。
侍衛們把情況稟報上來,北邪煊親自下去查看,果真如侍衛們所言,他徹底火了!
頭腦之中漸次把整件事情勾勒清晰:
不遠千里護送她的南朝侍衛與腳下的死屍;
她偏偏對焚情花饒有興趣與花林中的紅衣刺客;
她再三詢問有無侍衛隨行與眾多黑衣人出現;
她不肯答他之言與岔道上的埋伏;
最終黑衣人的「公主」與她放開他的手甘願被那人挾持;
……
竟如此嚴絲合縫,不給他留一點想像空間!
如果不是風影搜到南朝侍衛令牌,如果不是他命令侍衛們連夜搜索,又怎會發現這個完美計劃,還只當她是為他而跌下萬丈深淵!
她果真是沒事的,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可是,她問他相信她與否等這一系列舉動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