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還敢!」北邪煊火大了。
又是一頓長長的教訓。
等他終於數落完了以後,珈洛拉一直走來走去的北邪煊坐下,捧給了他一碗溫溫的茉莉香茶。
北邪煊睨了她一眼,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珈洛把右手伸到他面前,白淨的小手上赫然是那個豹子頭兵符!
即位十餘年來,他一直想奪回的兵符!
珈洛委委屈屈:「我是偷聽到長慶王說,無兵符,豹師亂天下嘛,就想把它給取來給你……」
北邪煊用力抱緊了她嬌小的身軀,似乎要將她永恆融入自己的生命。
良久,低歎了一聲:「洛兒,以後即使是再重要的東西,也不許你以身犯險……」
「可是……」
「可是什麼?」
珈洛立刻改口乖乖同意:「嗯!以後不會了!」
「北邪王,你率全部軍隊出城時,除了長慶王的豹師,就不擔心蛟師和鷹師趁機來郢都作亂麼?」這個她很想知道,他就這麼自信?!
「不擔心!」北邪煊替她把鬢邊滑下的一綹髮絲掖到耳後,「因為他們都是我心腹大將,長慶王有絲毫動靜或者籠絡,他們都會立刻稟報。」
這個局布的真夠大的,全北朝的軍隊全都參與進來了!
「你就不怕會出些亂子?」
北邪煊輕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他們,也相信他們也不會背叛我。」
「這個局你用了多長時間啊?」她真是好奇。
「從長慶王開始佈局的那天,我就開始了。他走一步,我便走一步,他步步都受制於我,只是他不知道。」
珈洛不作聲了。
他一邊在宴會上恣情享樂,一邊操縱著全部軍國大事。
從容不迫。游刃有餘。力掌乾坤。
計劃之長遠縝密,行動之快捷迅速,讓人驚歎。
一旦天羅地網展開,對手只有到最後才覺察,在覺察到的那一瞬,鐵牢籠已經落下,再無翻盤的希望。
只有接受失敗,縱有飲恨之心,也是心服口服。
北邪煊看她又神遊方外了:「想什麼呢?」
珈洛抬眸看著他,歎了一口氣。
北邪煊的心被她這一歎給提了起來,又怎麼了?
「北邪王,我都要開始崇拜你了!」珈洛伏在他胸前低低的說。
北邪煊聞言,開懷大笑。
洛兒,我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捨命相助之心,而你,也要用你的一生為我滿心愛憐畫一個完美的結局。
可好?!
「我今天看到了兩個風玄,真的!」珈洛一下子想起那兩個人了。
一樣的面容,一樣的神情,一樣的動作,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衣裳了。
可是後來等她再看時,又只剩下一個了。
她都快迷惑死了,她的眼睛沒花啊!
「你說的是風影和風玄。」北邪煊替她解開困惑,「他們是孿生兄弟,現在一個是我的侍衛長,一個是暗衛隊長。」
「噢,原來是這樣!今天是他們把長慶王射死的,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風玄……」
平時的風玄縱是嬉皮笑臉懶洋洋的,今天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表情和北邪王有一拼了。
「風玄的父親原是豹師的一個副將,後來看出長慶王有不臣之心,規勸於他,不料反被殺了全家,只有風玄和風影倖免於難,他們來郢都投靠於枝丞相門下,枝丞相把他們薦給了我。」
「原來風玄也是個苦大仇深的人。」哎,和藍袖更是相配了。 「北邪王,你說把藍袖許給風玄怎麼樣?」
「藍袖是你的丫鬟,只要你願意,風玄是沒什麼異議的。」
珈洛搖搖頭,「我現在還捨不得藍袖,再等一段時間罷!」
「我準備下兩道旨,你聽了一定高興。」北邪煊想起了被這次宮變給耽擱的事情。
「什麼呀?」莫不是天天讓她有蜜桔可吃,這個確實值得高興!
「秦順!」北邪煊對窗外喚了一聲。
秦順立刻進殿來宣了第一道旨意:復了她的妃子位。
珈洛對這道旨意並沒有多大感覺,讓她歡喜的是北邪煊說她真的每天都有新鮮的蜜桔可吃。
「奴才當日在龍泉殿錯怪冒犯了洛主子,請洛主子責罰!」
秦順跪在頤心殿的地上請罪。
珈洛忙把他扶起來:「秦順,當日若不是你的生氣冒犯,長慶王也不會這麼快就相信我,還有,那樣說不但不該責罰,反而應該嘉獎,在緊急情勢面前也能對北邪王忠心耿耿!」
秦順感動受用不已,自己作為奴才多年,還從未被哪位主子如此真心誇讚,況且這個主子還是在自己冒犯了她之後。
從今日起,後宮中的主子們,洛主子不僅是王上心裡也是我秦順心中的第一人!
「秦順,此番你做的很好,先下去罷。」北邪煊淡淡吩咐。
秦順快激動得跳起來,王上誇他了哎!
「那另一道呢?」珈洛待秦順退出去後問。
「暫時保密,等我有空了再宣佈。」
珈洛皺皺鼻子,「這一招最煩人,吊人胃口!」
「你說什麼?」北邪煊湊近她。
「我什麼都沒說,你聽錯了!」連忙出口否認。
「我一向耳聰目明,不會聽錯!」
「這次真的是你聽錯了,唔……」她的話語湮沒在北邪煊狂熱的吻裡。
……
墨藍墨藍的天空,像經過清澈清澈的水洗過一樣,水靈靈,潔淨淨。
繁星點點。纖月彎彎。
殿內只餘一盞昏黃的小燈,燈光暈黃溫暖,四處靜寂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