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我獨自在這兒是又想起了翌哥哥了還是又想起九龍鞭抽在身上的滋味了?」
想說的話比搶白,北邪煊冷哼一聲不再作聲,只是拉她往水殿方向走。
「北邪王,你也可以讓我回吳中看望一下母妃麼?」珈洛只是駐足不前,抬頭靜靜地問。
「不可以!」回答凌厲而乾脆。
她輕哦了一聲,「那我先回煙汀小築……」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失落和悲傷。
不等她轉身,手腕一緊,已經被他捏住,用力得生疼。踉踉蹌蹌幾乎是被他拖回水殿的。
不見妙妃主婢的身影。宮人們見狀也自覺退了出去。
大殿空曠,只餘燭火明亮,北邪煊薄唇緊抿,一語不發地望著她。他的眼眸幽深似海,彷彿能直直地盯到她心裡去,看的她心驚。
他也不過是今日下午才收到諜報傳書,南朝王上齊沅遣了少將軍沈翌和禮部侍郎率使團於中秋節探望和親已近半年的十八公主,並有御書言及兩國修好之事。
她的反應倒真是立竿見影,沈翌出發北來她便想回南朝了!
寂靜裡,只聽到燭芯爆開的聲音,燈影幢幢。
「北邪王,我今天見到……」珈洛低低出聲,卻被北邪煊一聲厲喝「住口」打斷,驚得她猛地抬頭。
「我只是……」她對寧瑤沒有表示什麼不滿,怎麼他連話都不讓她說完?
「記住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想都不要再想!」她極力想解釋的模樣惹得北邪煊更是不快。
珈洛猛地一震,退開了一步,臉色陡然蒼白。
「你是說真的……」她喃喃低語,幾乎細不可聞。
「你若是記不住,我就再說一遍!」北邪煊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燃起了沖天火焰。
「我懂了,不需要你再重複。」果然,她於他,不過如此罷了。
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一間積滿塵埃的屋子,漫天塵埃轟然飛騰,嗆得她直流淚,終究還是要自行緩緩落定。
她不肯抬頭,因為怕他看見,她的淚,比最急驟的雨來得還要猛烈。
暗中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沒出息,珈洛緊咬下唇,不許在他面前哭,絕不可以!
絕不可以容忍自己在他面前失去了尊嚴,眉目不揚!
北邪煊陡然抬起她的下巴,看見她滿臉淚水,目光深邃,久久不語,眼底的戾氣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