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御造十八公主府。
吳中地處偏南,氣候溫潤,遠沒京都寒氣凜冽。公主府很大。廊子,樓閣,廳堂裝飾極盡精緻典雅,淡雅色調讓人不知不覺就心靜下來。
畫廊上輕快地走過一個懷抱花瓶的碧裳少女,花瓶裡斜斜插著幾枝復瓣白梅。
「母妃,您看!」
剛聽到那清靈靈的一聲「母妃」,清太妃趕緊讓衛姑姑打開簾子,果然,簾子剛打開,十八公主珈洛就抱著梅花一陣風似的進來了。
「母妃,您手植的白梅花今天開了,洛兒就去梅園裡折了些回來,母妃,好不好看?」
衛姑姑接過花瓶放在書案上。清太妃拉過女兒,心疼地說「手這麼涼,這樣冷的天,多在暖閣裡待著,可別凍著了。」
「知道啦,母妃」,珈洛做個鬼臉笑嘻嘻地依偎在清太妃身邊。
「紫衿藍袖那兩個丫頭呢?怎麼也不多替公主加件衣裳」,衛姑姑一邊往珈洛手中塞手爐一遍念到。
話音未落,一紫一藍兩個丫鬟就進了暖閣。紫衿手裡拿了件白狐裘,藍袖手裡是銀手爐。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看來是跑了一段子路了。藍袖嘟嘴說「太妃,姑姑,奴婢們腿短,跟不上公主。」
一句話逗得清太妃莞爾,「洛兒的性子我這做娘的還不清楚,真是難為了你們兩個了,都是般大般小的孩子。」
「太妃、公主一向待奴婢如親人,奴婢跟著公主高興還來不及!」紫衿藍袖齊聲說。
「咱們從京都來吳中已有九年了,九年來相依為命,可不就是親人嘛」太妃柔柔一笑,隱帶了憂傷。
衛姑姑忙說:「這九年倒也開心不是?咱們的小公主也長成傾城傾國的大美人了!」
「過了來年五月十八生辰,洛兒可就是十八的人了。十八了,早該擇戶人家了。看來要早些跟沈夫人商量,奏請王上賜婚,沈翌可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沈翌是靖北王兼靖遠大將軍沈翮之子,自幼入宮為王子伴讀,與珈洛有青梅竹馬之誼,兩小無猜之情。滿京都誰人不知十八公主和沈少將軍是一堆璧人,佳偶天成。
「母妃,怎麼又扯到我和翌哥哥身上了?就算將來我要嫁,我也要帶著母妃,衛姑姑,紫衿藍袖一起嫁。」珈洛抱著母妃撒嬌。
「你這丫頭」,清太妃不由失笑,「哪有帶著母妃一起出嫁的道理!」
「這就是我的道理,否則,不嫁!」珈洛認真地說。
四人都笑了,一室的溫馨。
午膳過後,珈洛陪太妃下棋。紫衿藍袖在旁伺候茶水。衛姑姑在稍遠處做女紅。
管事的韓姑姑進來稟告:「太妃,公主,宮裡太后來懿旨了。傳旨的馮公公在前面花廳呢。」
「什麼?!」太妃手裡的棋子掉落在地,「怎麼會突然來懿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