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驚風吃驚的神色,晉安瀾頓時發覺自己的話有語病,於是羞得無地自容。她忙解釋道:「我是說,我也給自己弄個帳篷……」
不說還好,越描越黑。晉安瀾到最後已經說不下去了,逕直向前跑開。那速度,幾乎可以參加女子百米。
……
是夜,除了一些守夜的軍士,水車旁的河堤上一片寂靜。月色灑落一地,照得河水一片銀色,就連河堤的地面上也基本上對面可視。
此時的楚驚風全無睡意,帶著一壺酒,從自己的帳篷裡走出來。而不遠處帳篷中的晉安瀾又何曾睡得著?略微聽到了一絲動靜,便透過帳篷向外望去,發現楚驚風已經走到了河堤之上。
「小姐,您要去哪裡?」看到晉安瀾批了件衣服就要出去,兩個侍候著的女僕問道。
「你們不用跟著,我隨便走走。」說完,晉安瀾也朝楚驚風那邊走去。兩個女僕自然也發現了楚驚風的身影,當即不敢多言語。
「楚大哥,怎麼還不歇息?」晉安瀾問道。
楚驚風轉過身來,笑道:「生怕辜負了這一片月色,呵呵!」說完,咕嘟咕嘟猛灌了兩口酒。月色下,他發現晉安瀾顯得更美。這種美是純粹的,讓人提不起別的心思。
「咦,那邊好像有條小船呢。」楚驚風看到河邊上一個小小的船兒,笑道,「走,盪舟於水,月下對酌,呵呵!」
那時的女子,哪能經得起這種浪漫的誘引。在死氣沉沉的上層圈子裡,這些貴族女子的生活其實一直很單調。假如某天你突然對她說:「走,老子帶你去看星星。」估計稍微膽大一些的女子都擋不住這種致命的誘惑。
很顯然,晉安瀾對此大感興趣,同時心底也泛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放開心懷的愜意,一種叛逆現實的刺激。
楚驚風沒有解開船上的繩索,生怕被河水帶到幾十里外,那就真的搞笑了。他輕輕撫著晉安瀾的一條胳膊,一起到了小船之上,對面安坐下來。
河水緩緩流動,船身輕輕搖曳,晉安瀾的心思也隨之搖蕩著。聽著楚驚風吟哦著的那些超級華麗的詩句,她已經徹底癡迷。現在,整個天空下彷彿只有這兩個人。楚驚風在輕輕吟唱,而她晉安瀾就是唯一的聽眾。
其實,楚驚風無非是意興所至,吟唱了幾句蘇東坡的《赤壁賦》。迷離的月色,緩緩的秋風,優美的語言,徹底粉碎了晉安瀾僅有的心理防禦。
楚驚風拿起酒壺,又猛灌了兩口。看著晉安瀾那癡迷到無語程度的俏模樣,楚驚風笑道:「安瀾,安瀾……」
「哦……呵呵!」晉安瀾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隨即笑道,「楚大哥好美的詩句,安瀾都沉浸了,呵呵。」
「給,你也來一口!」楚驚風來了興致——很坦然的興致,順勢把酒壺遞到晉安瀾的手中。
晉安瀾確實也能多少淺飲兩杯,但她何曾與一個男子深夜獨自對飲?不過,越是沒有嘗試過的,越讓她覺得新奇。又有哪個年輕女子,能夠抵擋住新奇的誘惑呢?
晉安瀾輕輕捧起酒壺,也輕輕地喝了兩口。那壺嘴,還留有楚驚風的氣息,這讓她在尷尬之餘,也嘗受到了一絲不敢言喻的欣喜。
帶著三分酒意,楚驚風順勢向後躺下。小小的船體顯得更加狹窄,不過兩人也均不在意。河風拂過,帶來一絲寒意,晉安瀾輕輕起身,想把身上披著的外衣給楚驚風披上。船身狹窄,河水飄搖,晉安瀾一個沒站穩,直接趴在了楚驚風的身上。
晉安瀾輕「嚶」一聲,卻沒有能夠站起來。越是慌亂,就越是找不到身體的平衡——這萬惡而可愛的小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