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水旁,楚驚風正在沿河閒走,一旁是晉安瀾在陪著。近來,無論楚驚風走到哪裡,晉安瀾總會跟在身邊。當然,找個名目是很簡單的。楚驚風這不是在涇水旁製造所謂的水車嗎?晉安瀾就讓晉熙下令,說是派晉安瀾前來輔助協調地方關係。
不過晉安瀾這一來,地方上的官吏倒真的老實。無論楚驚風要什麼,地方上都毫無保留的支持。
「楚大哥,這水車不是就要成功了嗎,怎麼不見你高興?」晉安瀾問道。這些日子,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晉安瀾也悄悄把稱呼由「楚先生」改成了「楚大哥」。一開始的時候還真的有些不適應,但是時間一長,卻又覺得比以前那個稱呼更順口。
楚驚風長舒一口氣道:「水車一定會成功的,這個無所謂高興不高興。我所憂慮的,其實是你修煉功法的事情。安瀾,假如真的讓你走到那一步,實在是太殘忍。」
晉安瀾想了想大長老所經歷的痛楚和折磨,心裡不由得再次一個冷戰。雖然喜歡和楚驚風在一起,但是那個可怕的夢魘還是一直糾纏著晉安瀾。若說一點不在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看到楚驚風的關心,晉安瀾還是淡然笑道:「你不是說過嗎,『車到山前必有路』,呵呵。其實只有修煉到高層次,才會出現那種情況。在上等地演修士以下,根本不用考慮這個問題。而且,你覺得我有可能在十年內達到那個高度嗎?呵呵。所以說,最近十來年內是沒有問題的。」
楚驚風看了看這個癡情的女子,忽然覺得她又漂亮了很多。特別是河風吹過,揚起了她的秀髮,更顯得增添了三分嬌媚。高高的黃土堤岸上,秋草蕭瑟。一襲素衣的晉安瀾,彷彿遺世而獨立的仙子。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楚驚風不由得歎道。
「好淒艷的詩句。」晉安瀾回味著這句話,問道,「楚大哥,這也是你做的嗎?」
楚驚風這次不敢裝逼了,因為這首詩或許已經出現,只不過還在民間流傳,未被孔子收錄進《詩經》而已。他輕笑道:「不是,據說是秦國那邊民間流傳的詩句,一個旅人告訴我的。」
「哦。」一邊說著,晉安瀾一邊取出一面手帕,悄悄地記錄了下來……
兩人漫步在河堤上,一旁是蒼黃的蘆葦,一邊是蕭瑟的秋草。迎著微涼的河風,楚驚風發覺自己已經漸漸融入了這個世界。
一邊閒聊著,楚驚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對晉安瀾說道:「安瀾,最近注意一下水車的保護。這是關係晉國百姓的一件大事,不能出岔子。」
「怎麼,你懷疑有人會破壞?」晉安瀾心情一陣緊縮。
「無根無據的,也不能瞎猜,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呵呵。」楚驚風笑道,「告訴地方上的官吏,多加派一些人手吧。」
不愧是前世上的黑道頭子,一直慣於搞陰謀詭計的。其實,楚驚風前世也沒少做了這種事,現在只不過顛倒了身份而已。
……
「看,那水車終於快成型了,好大啊!」晉安瀾拍手笑道。
楚驚風看去,只見一個直徑數丈的巨大輪盤已經樹立起來,邊緣全是巨大的木桶。當然,現在還沒有最終運轉。
旁邊,一群勞力在熱火朝天地勞作著。這些人都是當地的百姓,被楚驚風給召集起來的。
其實一開始,這些人一聽說抓丁拉夫,普遍反應冷淡,甚至還有很強的地處情緒。後來聽說是一種水利工程,幫助當地百姓灌溉的,這才把積極性調動起來。也就是說,這次使用的這些勞力,基本上又沒有花晉國國庫多少錢。主要的開銷,其實就是水車上那些木料。
做這種事,按說主要的開銷就是工錢。一開始楚驚風造預算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掙那些錢不夠用。現在工錢不用支付了,那錢就綽綽有餘了。
看著那忙碌的場景,楚驚風笑道:「安瀾,看到這些場景,我才覺得自己活的真實。」
「嗯,確實如此。」晉安瀾也笑道,「整日裡高高在上,其實就和真正的生活隔絕了。」
楚驚風點頭道:「嗯。明天著水車就要投入使用了,今晚,我想在這裡住一夜。」
晉安瀾感興趣道:「在這裡,和那些勞力們一起?不用這麼絕對吧。」
楚驚風笑道:「那倒不至於,我不會讓下頭人搭個帳篷嘛。月明星稀,臨河小酌,也是一件很快意地事情,呵呵。」
晉安瀾想了想那景色,頓時來了精神。於是,一句話說得楚驚風差點暈了過去——「那我也要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