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官驚風低沉磁性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縱容與寵溺。
月兒揚起酡紅的臉蛋,迷醉的水眸半瞇,「永,永遠,呃,都,都要,呃,對,對我,好!」
「嗯。」上官驚風低低地輕應一聲,心底透著無比堅定的決心。輕撫她滾燙緋紅的臉頰,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不斷啟合的櫻色唇瓣,緩緩貼近。
「哇……」來不及一親芳澤,月兒只覺胃裡一陣翻騰,一股酸辣直衝喉間,毫無徵兆地吐了上官驚風一身。
上官驚風任月兒緊揪著他的衣襟,毫不介意她將酸臭的污穢吐在他昂貴的錦袍上。沉聲低喚,「來人,備清水,醒酒湯。」
宮人備了清水與醒酒湯恭敬地靠近,「大皇子殿下,讓奴婢來侍候公主吧。」
「不必了。」上官驚風冷聲拒絕,端過清水湊到月兒唇邊,低低地輕哄,「小月,乖,漱漱口。」
月兒不斷在上官驚風懷中扭捏,好不容易被哄著含了一口水,仰頭如蛤蟆般咕噥了兩下,「噗」的一聲便噴了上官驚風一臉。
「大皇子殿下,饒命啊!」宮人驚駭地俯跪於地,嚇得臉色慘白,生怕因為見著大皇子出糗而人頭不保。
「滾!」上官驚風不耐煩地低吼,見宮人跌跌撞撞離開,眸色一凜,冷絕的聲音裡滿含殺意,「影一!」
影一跟隨上官驚風多年又怎會不明白他的用意,無聲地往宮人離去的方向掠去。
上官驚風又哄著月兒喝下了些醒酒湯,見影一回來,沉聲吩咐,「差小青前來接公主回詔和宮。」
醉得稀里糊塗的月兒鬧騰了那麼久,此時已安穩地睡著了,絲毫不知一名無辜的宮人因她的無心之過而命喪黃泉。
或許是想要逃避糾結紛亂的情感,月兒這一醉硬是三天沒有醒來,成天躺在床上糊言亂語。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紫色的人形一閃,翩然立於月兒床榻前。
小紫詫然低呼,「二……」
「噓。」上官流雲豎起修長的食指,示意小紫噤聲,輕輕揮手,小紫恭順的退出房間,並體貼的關上門。
上官流雲頎長的身姿靜立於床榻前,月光透過窗欞落於床前,拉得斜長的身影更顯落寞。深邃魅人的丹鳳眼在黯夜裡如星閃爍,一瞬不瞬地望著月兒。她似乎睡得極不安穩,柳眉緊縮,手無意識地扯著褥子。
無聲的歎息,上官流雲倚坐於床頭,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撩過月兒額前散亂的髮絲,柔和的力道輕揉她額前的九瓣紅蓮,直到她緩緩舒展了眉頭。
朦朧中,月兒隱隱嗅到一股淡然舒心的媚香,舒展的柳眉再次聚攏,無意識的低喃,「流雲……」
淺淺的低吟,上官流雲身形一顫,情難自禁伸出有力的臂膀,從身後輕柔地環住她纖弱的腰身,如獲珍寶般將她攬在懷中。
細碎的輕吻落在她飽滿的耳垂,似水的柔情在他勾魂的丹鳳眼中徐徐流轉,歎息中,他的呢喃低沉淒涼,「月月,你心裡裝的到底是誰?」
「流雲,你混蛋!走開!碰了別人就別來碰我!走!」是真實還是夢境,月兒分不清楚,直覺心中對他的碰觸極是反感,如受傷的小獸般掙扎,迷糊不清地怒吼。
上官流雲嫵媚妖冶的笑意掛在唇角,波光流轉的眸子熠熠生輝。
她吃醋憤怒的模樣落入他眼底是如此嬌俏可愛,壓在心頭久久不去的陰鬱頃刻間煙消雲散,絲絲甜蜜在心間緩緩流轉。憐愛地捉住她燥動不安的雙手,十指相扣,柔情隨著他身體透出的誘人媚香在房間漸漸散開。
「月月,乖,我在,以後我只抱你。」
低沉磁性的聲線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囈語綿綿的月兒漸漸放鬆了身體,調皮地聳動著小巧的鼻頭,如貪睡的貓兒,乖順地在他溫暖的懷抱輕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然睡去。
夜風輕襲,淒宛的琴聲斷斷續續傳來。
誰?是他嗎?睡夢中,月兒看見那雙清冷的冰眸越發孤寂,沉沉的,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白色的光芒在他身後漸漸放大,襯得上官羽晨如雪的身姿越發虛幻飄渺,最終被整個光束緊緊包圍……
「他日相遇只當不識。」夢境中,月兒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光束中,他肉白色的薄唇輕緩卻絕決地吐出這一句撕心裂肺的話。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眼角,想伸手捉住他,不讓他離開,身體卻被緊緊束縛不能動彈。
「羽晨!別丟下我!」淒絕的嘶吼絞著濃郁的痛楚從月兒喉間滾出。
上官流雲身體一僵,修長的玉指撫過她緊閉的眼角,沾上了晶瑩剔透的淚水。他讓你那麼傷心難過嗎?那麼想要留下他嗎?欣喜的心再次被苦澀痛楚緊裹。
輕輕將懷中的月兒放平於床榻,看著她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衣袍一角,帶著哭腔聲聲低吼著,「別走,別走……」
上官流雲只覺心臟被扯得生痛,你到底想要留下的人是誰?
疲憊地合上眼,不忍再多看她一眼,多看一眼都是痛。狠絕地扯回被月兒攥著的衣袍,身形一動,房間內誘人的媚香輕輕流轉,須臾便消散無蹤。
次日清晨,月兒終於清醒過來,並得知了三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在她醉生夢死期間,上官驚風已經起程趕往邊境抵禦番邦入侵;上官流雲前夜大搖大擺地出宮留宿於離都最奢華的青樓「醉心樓」;上官羽晨舊疾復發,連夜驅駕出皇城去了龍泉山莊休養。
「都走了嗎?」月兒迷茫地望著窗外,無神的目光不知該落向何方。
小青手執玉梳,輕緩地梳理月兒柔順如瀑的青絲,無奈地歎息,向來善於揣摩人心的她也看不透公主心中究竟孰重孰輕。
「公主,大皇子殿下臨出征之前曾留話,等他凱旋歸來希望聽到您的答案。」
月兒一愣,若不是小青提醒,她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想到上官驚風總是如大哥哥般包容她,心裡湧出些愧疚,納納地問道,「他幾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