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逍遙負手而立,地下城因深淵之神滅亡而從坍塌的屋頂上灑落的月光溪流般流瀉在他的肩頭。他長髮飄飄,俊逸脫俗,「你我有緣,走到哪裡都會相見!」
林嵐一個激靈,渾身起了雞皮子,先前的憤懣霎時化作對他的不屑。多情到極致無非就是濫情,這個逍遙,當自己是新時代的韋小寶了?
「相見不如不見,快去找你的老婆吧!」她轉身走過去找何曉萌。
逍遙並未跟過去,似遠遠地看著逃走的她似笑非笑,瀟灑立於深淵之神龐大的身軀之側,帶著一股睥睨天地的神采對所有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各位回見!」
他下了線,卻沒聽到思遙的聲音,林嵐偷偷瞧去,卻發現思遙早已不知何時先於逍遙走了。
「哇!這逍遙和思遙是真的兩口子嗎?老大打電話請他們,幾乎同時上線,現在又同時下線……太默契了吧?」隊伍裡有人開始八卦。
何曉萌似乎這才想起妖妖和逍遙的故事,她發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好一個叱吒風雲的楊過,就這麼被人搶去,這種極品可遇不可求哦!」
林嵐鄙夷地回道:「那送你好不好?」
「不行啊,我有我們家雲平了!」
「就是啊,我也有蕭齊了。」敲完這行字,林嵐臉上一紅,不過,卻也甜蜜。
是的,她有蕭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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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後的一天,確切的說是距離春節還有一個禮拜,在接連狠狠冷了幾個周之後,天氣突然回暖,陽光一片燦爛。
林嵐坐在辦公桌前做年底的收尾工作,兩名警察突然走進辦公室點名要找她。
滿辦公室的人赫然一愣,警察徑直到政府機關找人,這種情況極其罕見,除了是涉嫌犯罪。
高處長一愣後,示意大家繼續工作,自己把兩名警察請進辦公室問情況。
一分鐘不到,高處長臉色沉沉地走出來,眼神複雜地叫過林嵐,他語調很慢的說:「警方要問點事,你一個孩子,不明白的叫家裡人幫你。」
林嵐茫然點了點頭,心裡很亂,警察為什麼要找她呢?縱然就算她碰巧目睹什麼犯罪現場需要她作證,是不是也該私下找她,而不是這樣闖到單位來帶她去詢問呢?
這樣的話,同事們會怎麼看呢?
她胡亂的收拾了下辦公桌,跟著警察上了停在單位大院裡的警車。警車是日產的,據說這種車在追擊歹徒的時候加速快,不容易讓犯罪分子逃脫。
可是,她不是歹徒,為什麼會這樣上了警車呢?
她抬頭看了看兩名警察,他們都嚴肅地板著臉,不看她也不說話,沉默中帶給她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
林嵐心亂地掏出手機給蕭齊打了個電話,高處長說她是孩子,不明白的叫家裡人幫她。可是,父母接到電話說不准都會驚得暈過去,當了一輩子老實八交的平民百姓,五十多歲,女兒竟然被警察給帶走了。
他們能承受得了?
她不敢賭也不想賭,她唯一能想到的家裡人,只有蕭齊!
轄區公安局裡,林嵐惴惴不安地坐在小方凳上打量著審訊室,她的對面是一整面銀色的玻璃幕牆。她從電視裡看過,這種幕牆從裡面可以看到審訊室裡的情況,警方審訊要犯重犯,玻璃幕牆後通常會坐著兩個隊長級的人物,坐在那裡觀察分析案犯的動作還有表情,藉以判斷案犯的陳述有無虛假。
她惶恐地看著玻璃幕牆,卻又被警察冰冷的眼神攫住。
一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警察,握著筆桿詢問公式化地詢問了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等情況後,表情僵硬地對她說:「主動交代吧。你也在政府機關工作,也上過學,這裡的政策你不會不懂。」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嵐腦海中浮現起無數次在電視裡看過的八字標語。
坦白,她到底要坦白什麼?
「快說吧。你這麼年輕……」旁邊看起來更年輕長得也更帥的小警察,語氣卻更滄桑,他抬眉看了眼林嵐,搖了搖頭又低下。
是在同情她嗎?
林嵐覺得喉嚨裡湧上一絲腥甜,不是幸福的甘甜,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
活了二十三年,她一直清清白白做人,就是小時候連人家的玻璃也沒打碎過一塊,憑什麼,就這麼被警察在單位眾目睽睽之下就帶到了警局?
就算今天她真的出去了,再回到單位裡,同事們必定也會拿異樣的眼光看她。遑論現在警察竟然真的像掌握了什麼證據似的要她坦白。
她絞著手,死死咬著唇,費了好大勁兒才強壓下眼淚,委屈地問:「你們要我坦白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警察對她這樣的態度顯然一愣,雖然見過太多負隅頑抗的主兒,但是像她這樣半噙著眼淚似滿腹委屈的狡辯的,卻是頭一個。
「真的不知道。」
「你這樣狡辯是沒有好處的!上大學你法學老師沒告訴過你主動交待與被動交待的區別?」
抹了下眼淚,林嵐低聲說:「知道……」
「知道還不說?」警察憤怒的一拍桌子,深為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女子所不齒,更是為她的態度火冒三丈!
「嗚……」林嵐徹底崩潰了,她害怕又絕望的哭了起來,哽咽著,上氣不接下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樣子狼狽又可憐,從小到大沒有人這麼大聲呵斥過她,這次,居然還是被當做嫌犯。
兩個警察互視了一眼,眼神當即都冷了。
年輕的那個目光犀利地盯著林嵐,語氣不善地提醒:「你收了浩宇公司的好處,幫著他們偷逃稅款,你還不承認嗎?」
林嵐臉色一白,胸口一陣悶痛,「你們是警察,不能這樣誣陷好人。我怎麼就收浩宇他們的好處了,我根本連這個公司在哪兒都不知道。」
「對,你可能不知道浩宇公司在哪兒,但是浩宇公司的總經理岳昊你不會不知道。」
「岳昊?」林嵐頭嗡的一聲就炸響了,難道說……
「對,當初你們國稅局就因為他們公司偷逃稅款查過他,當初你和他是戀人關係,你還想否認?」
「不,不是!」林嵐矢口否認,當初她對他的確情絲萌動,再發展下去也說不准真的會更進一步,但絕不會在那時,他們就成為戀人。
林嵐的否認再次讓兩個警察火氣高漲,他們就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單純甚至透著可憐的女孩,怎麼就這麼大的膽子死不鬆口,對抗警方。
警察火刺刺地說:「岳昊自己已經承認了,他向你送了好處,所以你才會幫著他作假賬。你以為沒有證據我們會找你來嗎?」
「不,不會。我不相信他會誣陷我。」林嵐驀地瞪圓了眼睛,岳昊那優雅雋秀的臉龐和深邃如水的雙瞳一齊浮現在她眼前,曾經他對她說:「嵐嵐,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你,也是那麼適合我。我必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博得嵐嵐美人一顧,以防半路出局」
她不相信他在主動放棄她,又在消失了許久之後前幾天突然冒出來無緣無故的陷害她。
「還不承認是吧?」警察抬手看了看手錶,「既然這樣,就請你晚上在拘留所帶著好好反省反省,說不定就想出什麼來了」
「不,我不要去,我要回家,爸媽還在家等著我呢。」
「還想著回家?由不得你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口還挺硬,只不過你也太小看我們警察了,你以為沒有證據我們就敢隨便從國稅局帶人?」
林嵐真的慌了,她從來過警局,也沒和警察這樣打過交道,他們要把她關進拘留所?
她的心想墜進冰窖,手腳猛烈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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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齊,查找我去警局有事談,他們表情很嚴肅,我有些害怕。」接到林嵐的電話時,蕭齊正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研究東南亞的旅行路線,他打算這個春節帶著林嵐出去好好玩玩。
聽到林嵐的話,他倒吸一口冷氣,短暫的沉默後,他迅速壓制住自己的震驚,沉聲道:「別怕嵐嵐,我馬上過去找你。」
蕭齊的鎮定當初多少讓林嵐鬆了口氣,可是在持續的審訊中,她一直期待著的蕭齊始終沒有出現,她越來越害怕,越來越恐懼,在被押往拘留所的時候,她終於害怕的顫抖了。
蕭齊沒有看到林嵐的顫抖,可是,他感受到了。
電話掛了,他胸口一團難以紓解的痛苦與怒火迅速蔓延,心臟像是被插進一把鈍了的刀,一下又一下切割著他。
事情很簡單。
有人對林嵐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