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與家奴都被派去前殿伺候著,今夜的後府顯然安靜了許多,只是偶爾會有一小隊巡邏的士兵經過。
「吱嘎」一聲,書房的門被應聲推開。
花渃快速地鑽門而入。
書房之內,似乎多加了幾根燭火,將屋子映照的格外明亮。
她沒有急著去偷五龍玉璽,而是躲在門後,觀察著外面的動靜。沒有人發覺,亦沒有人跟上。
花渃的戒心顯然放鬆了許多。
一想到馬上就能得到足以號令千軍萬馬的五龍玉璽,花渃臉上的笑意便愈深。
她輕手躡腳地一點一點挪向段易寒的龍紋座椅。抬手,敲打了一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龍圖騰。
龍紋座椅立刻自動旋轉半圈,露出座椅下的暗格。
花渃輕笑一聲,俯身掏出暗格中的錦盒,打開,將五龍玉璽取出,藏至衣袖之中。然後,將錦盒重新放回到暗格裡去,再次敲擊龍圖騰,座椅便旋回至原來的位置。
本以為五龍玉璽會大而沉重,不易隨身攜帶,卻不曾想,如此輕便。
這倒是出乎了花渃的意料。既然五龍玉璽已經到手,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尉遲國啦!
就在花渃暗自得意,自己處心積慮設下的陰謀即將得逞之際,突然,書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花渃剛要破窗而出,便被闖進來的二人前後擋下。
看著將自己圍困其中,惡狠狠地怒視自己的白衣男女,花渃的眸光頓時變得凌厲駭人,佯裝驚訝地冷聲嘲諷:「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師兄和冒牌的段王妃!」
玉竹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卻掛著異常陰險的笑容,頓時氣得雙目腥紅,恨恨的盯著花渃,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她早就將花渃碎屍萬段了。
蕭靈子神色冰冷,憤恨地盯著花渃,性感的薄唇冷冷的吐出一句:「我說過,再見你時,我定取你性命!識相的,就交出五龍玉璽!」
「當我花渃是被嚇大的嗎?殺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花渃臉上絲毫沒有懼意,只是不屑地盯著蕭靈子與玉竹,眸中閃過詭異的冷茫。
「你這個心如蛇蠍歹毒的死女人,小蠻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她痛下殺手。」此刻,玉竹恨不得扒了花渃的皮,碾碎她的骨。為小蠻,為段易寒,也為自己。
花渃依舊不屑一顧,狂妄的冷笑道:「哈哈,一個臭丫頭的賤命,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倒是你,夏玉竹,毀容的滋味如何啊?要不要我在你另一面的臉頰上也劃傷一刀呢?」
「你這個瘋子,我殺了你!」玉竹低吼了一聲,正要衝上前與花渃拚命,卻被蕭靈子拉了回來。
「別衝動,五龍玉璽還在她身上,她詭計多端,當心中計。」蕭靈子濃眉微蹙,俯身在玉竹耳畔急急說道。
看到蕭靈子與玉竹如此親近的模樣,花渃故意譏誚玉竹道:「狐媚手段還真是了得,一個段易寒,一個藏鋒,現在又來了個蕭靈子。你猜,如果你摘下面紗後,這幾個男人會不會被你的那副尊榮給嚇跑呢?」
「你——」
花渃的一番話,如同一把鈍刀子般,刀刀刺在了玉竹的心頭上。
一想到面紗後面那道令人作嘔的刀疤,玉竹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單薄的身子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一旁的蕭靈子眸光逐漸陰暗下來,危險的瞇起雙眼。
花渃的一番話,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將他心底的憤怒與暴戾通通炸醒。
唰——
剛剛還在玉竹身後的蕭靈子身影已經瞬間掠到花渃的面前。
抬手一掌向花渃劈去。
花渃反映倒也迅速,側身一閃,便躲過了蕭靈子狠辟下來的手掌。同時退到了幾米之外。
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再次推開。
一見來者,花渃的眸中快速掃過一抹算計的冷茫。
只見她佯裝出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躲到了段易寒的身後,小聲的叫著:「魔主,他們闖進書房,還要殺我!魔主,救——救命啊!」
玉竹聞聽到魔主二字,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僵硬的轉過身,溢滿哀傷的眸子直直的盯著佇立在門口那抹高大欣長的身影。
真的是,段易寒!
而且,他還用銳利而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看。
玉竹倏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四周變得異常的安靜。
靜得玉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快速起伏的心跳。
「我當是誰這麼大膽,敢私闖我段王府,原來是毒聖蕭靈子,還有這位不敢以真面目視人的女子。兩位大駕光臨,應該不會只想殺掉一個小丫鬟這麼簡單吧?」伴隨著冰冷的聲音,段易寒一步一步走向玉竹。
玉竹頓感被一股久違的男子氣息以及威懾天下的王者之氣逐漸將她包裹其中。
此刻,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跑,逃的越遠越好。
怎奈腳下卻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無法挪動絲毫。
高大是身影將玉竹嬌小的身體完全籠罩在身下,無形之中,更給玉竹增添了幾分壓抑的氣息。
「又是你,尉遲國的奸細。」段易寒冷冷的出聲,但眸中的柔情卻是難以抑制的流淌。
一襲白色紗裙,海藻般的秀髮如清泉瀑布般垂散在肩。她還是那麼美,美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多想一個俯身將她抱在懷中,可是現在,卻不能。
奸細?玉竹心頭一窒,並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柔情,而是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
他沒有認出她,這麼近的距離,他都沒有認出她。
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嗎?可心裡,為什麼會這麼痛!
段易寒如王者般俯視著玉竹,灼熱的視線,似乎要將她穿透一般。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心中更是心疼不已。還有她臉上那副失落的神情,難道,她以為自己將她遺忘了?這個傻瓜,真是個傻女人。
蕭靈子見狀,上前一步,擋在了玉竹與段易寒身前,將兩人隔開一段距離:「段易寒,你的五龍玉璽……」
話剛出口,就聽花渃在一旁大聲喊道:「魔主,他們說要偷你的五龍玉璽送到尉遲國,奴婢在門口都聽到了,他們發現了奴婢還要殺人滅口,還好魔主來得及時。嗚嗚——」
花渃一邊裝出無辜可憐的模樣,一邊將寒刀般的視線射向玉竹。眸子裡滿是得意的流光。
心中暗想,除非你敢摘下面紗亮出身份來以示清白,否則,段易寒只會信我不會信你。不過看樣子,你是打死都不會摘下的!
「我——我是——」玉竹看出了花渃的用意,想要為自己辯解,卻發現語言是那般蒼白無力。
「來人啊,抓刺客!」雲裳突然對著門口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