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月色漸朦朧!
宏偉奢華的段王府內,燈火通明。
王府內殿,段易寒身著銀緞繡金龍紋長袍高坐在雕龍漆金寶座之上。腰束玉帶,頭戴冕冠。冕冠之上鑲嵌著一顆明亮奪目的夜明珠。
他俊朗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週身散發的寒氣令人望而生畏。
朝臣將士,王公貴族,紛紛向段易寒頜首恭敬行禮,祝壽。
可段易寒的神情卻是莊嚴肅穆,沒有一絲笑意。
禮畢,歌舞起。連綿飄渺的絲竹樂聲在整個大殿之內蕩漾開來。
朝臣將士,王公貴族,紛紛入座賞舞品酒。
霎時,殿內笙歌鼎沸,熱鬧非凡。
段易寒實是討厭這種喧鬧嘈雜的氛圍。
只見他斜靠在雕龍漆金寶座上,幽黑的眸子流露出倦怠的神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緊迫感就愈發的強烈……
玉竹坐在室內的床榻之上,雖是半紗遮面,卻還是沒有遮去她臉上的不悅之色。
只聽蕭靈子在一旁柔聲地說道:「我真的是肚子餓了,才會貿然出去的。」
「找吃的居然找了一整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玉竹抬眸掃了一眼一臉委屈相的蕭靈子,心中的怨氣已然消了一大半。
明明是人家冒著生命危險在幫助自己,而她不但不能替人解決溫飽,還要對蕭靈子發脾氣。
「真的擔心我嗎?哎……值了,我的美人寶貝兒心中總算有了我的位置!」蕭靈子看似玩味的調侃,實則心中卻是一陣酸澀。
玉竹起身,走到蕭靈子身前,眸光一沉:「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你的位置啊!蕭靈子,我們殺掉花渃之後就回萬毒谷去,離開段王府好不好?」她拉起蕭靈子的手掌,緊緊地攥著,直到手心之中都滲出了涔涔的冷汗。
一想到段易寒那一抹蘊涵深意的眼神,她的心頭就如同窒息般的疼痛。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段易寒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她深怕,自己的模樣會將段易寒心中對她保留的最後一份美好都消弭殆盡。
回毒谷?蕭靈子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歸於平靜。他掙脫開玉竹的手掌,那麼溫暖的手掌,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推開她。
蕭靈子深知玉竹的顧慮與恐慌,那道疤不僅傷在了她的臉上,同樣也傷在了她的心頭。
如果換做從前,他聽到玉竹的這番話,也許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帶離段王府。
可是紫竹亭內,段易寒的那一番話,著實讓他動容。
蕭靈子眉頭微蹙,再次抬眸,便撞入一雙無助的眼眸之中,那裡面有驚訝,有疑惑,有感動,有期待,卻沒有自己的影子。
「好,我答應你,等事情圓滿解決之後,我們就回萬毒谷。不過,這次出去,我倒是撞破了一件事。」蕭靈子斂起心底悲慼,修長的手指寵溺地撩起玉竹額前微微凌亂的髮絲。玩世不恭這四個字再次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招牌式的微笑再次掛上嘴角。他依舊是那個放浪不羈的蕭靈子。
只是,偽裝的好辛苦。
「什麼事?」玉竹神色緊張起來,不絕於耳的絲竹聲早就吵得她心神不寧,蕭靈子又突然變得神秘起來,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花渃要盜取的寶貝,就在段易寒的書房之內。而今晚,她就要開始行動了!」蕭靈子雙手環胸,眉宇一沉,神色嚴肅,又帶著幾分不易被察覺到的釋然。
「我一直在想,段王府今晚怎麼會這麼熱鬧,難道是花渃施的計謀?」
玉竹不安地揪緊碎花布衣的下擺。
她一定是想要盜取寶貝之後,趁著人多混亂之際逃跑。
「花渃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回來時,聽到下人們說今晚是段易寒的壽辰,估計此時,他正在大殿之中擺酒設宴呢!」蕭靈子皺皺眉,俊眸半瞇著,眼中有著太多的複雜情緒。
玉竹沒有察覺到蕭靈子身上嗜殺氣息,只是偏著頭,疑惑地盯著蕭靈子看:「壽辰?以段易寒的性格應該不會擺什麼壽宴才是啊?他最討厭的就是喧鬧的氣氛。不過,到底是什麼寶貝,為何我從未聽段易寒提起過!」
蕭靈子臉色微變,他們還真是瞭解彼此!
蕭靈子扯起玉竹的小手,臉上的浮浪不羈轉而被凝重所取代:「那是足以號令千軍萬馬的寶貝,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花渃拿到,否則,段易寒就會不戰而敗!」
不戰而敗?這四個,驚的玉竹一陣心慌。
「那還等什麼,快去書房攔住花渃啊!」
玉竹甩開蕭靈子的手剛要跑出房門卻被一股蠻力向後一扯,這個人踉蹌著跌入蕭靈子的懷抱。
秀挺的小鼻子猛地撞擊到蕭靈子堅硬的胸膛,酸澀的痛感惹得玉竹眼眶漸漸紅潤了起來。
「讓我抱一抱,好嗎?」蕭靈子沒了先前的急迫,言語間,瀰漫著濃濃的柔情蜜意。
聽著蕭靈子在耳邊輕柔的呢喃,感受著他身上獨特的神秘氣息。
玉竹眨巴眨巴眼睛,以往被蕭靈子攬入懷中,那懷抱總是帶著戲謔的小寵愛。可是這一次,玉竹卻感到了一股淡淡憂傷。憂傷的,讓玉竹有些不忍推開身體微顫的蕭靈子。
「那個——解決掉花渃再抱好不好?」玉竹囁嚅著。
「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幸福。」蕭靈子不捨地推開玉竹,快速地斂起眼底的失落,隨即魅惑一笑道:「還有你這身衣服,真的是難看至極,換上原來的那身白裙吧!要是你嫌麻煩,我幫你換怎麼 樣?」
蕭靈子邊說,邊朝玉竹輕佻眉毛。
剛剛還沉浸在感傷之中的玉竹,被蕭靈子一番曖昧挑逗的話語氣得臉色一變,怒聲呵斥道:「臭蕭靈子,你個大淫——蟲,就想著佔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
內殿之內,依舊歌舞昇平。
段易寒斜靠在雕龍漆金寶座上,眸光一直流轉在一抹嬌小纖瘦的身影上,直到那抹身影小心翼翼地褪出他的視線。
雲裳倏然上前,傾身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只見段易寒微微點頭,隨即陰鷙的眸子迸射出冷冽的寒光。
他起身看了看殿下豪飲正歡的朝臣將士們,揮手示意甘羅繼續與他們把酒暢飲。
而自己則與雲裳朝書房方向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