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乍暖,經過一夜的雨水洗禮,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清香。
雲裳與甘羅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後面的四角形的奢華大轎裡坐著玉竹與段易寒。一個在轎頭,一個在轎尾,對於昨天的事,玉竹仍耿耿於懷,兩人陷入冷戰中。
儘管清晨睜開睡眼時,發現自己被段易寒緊緊的擁在懷裡,可眼前人卻讓她產生了一種遙遠的距離感。明明有著天使的面容,卻懷揣著一顆魔鬼的心,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不管他是天使亦或是魔鬼她都不想再去思考,而是堅定了一個信念,離開他,義無反顧。這也許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雖想如此,可心底的那根弦還是會被風觸動,她側過頭,餘光時不時的掃在段易寒的身上。只見他穿著一身很正式的朝服,胸前的手工刺繡龍紋圖樣栩栩如生,高高的官帽襯托著五官的霸氣,天生的一副帝王相。誒,玉竹此刻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大嘴巴,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不由自主地沉迷這個利用自己的無情男人。
其實一早,玉竹也被小蠻七掛八掛的弄了很多飾品在身上,頭上的妃冠壓得她脖子酸痛酸痛的,珠寶鑲嵌的金絲鳳衣少說也得有10多斤重,真是活受罪,幹嘛答應他的無理要求呢?憤憤地想著,突然轎子一歪,慣性使然,她的身體被晃向段易寒的一邊。
纖纖細手被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掌緊緊攥住,「別怕,有我在。」眼神蘊藏著一點含蓄的陰柔。
玉竹感受著手掌間傳遞的溫度是真實存在的,僅憑這點感覺支撐著,到底還能相信他多久呢?
一路風平浪靜,無任何風吹草動。越是平靜越是讓人懷疑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
所到之處,靜月都百姓無一不跪地膜拜,像極了古代皇上出宮的排場。玉竹輕撩開轎子上的紗簾探出頭去,迎上的是一張張掛滿畏懼表情的臉。她不禁淡然一笑。此情,此景,又有幾人出自真心。
再看身邊一身華貴氣度的俊逸男人,只覺他比平時更為孤寂。
宗廟裡。
上香,禮拜,擦拭牌位,依舊平靜。
待要起轎回府時,一團團黑影從天而降。
段易寒嘴角一揚,眼神中散發出的殺氣讓玉竹的心隨之顫抖起來。「該來的終於來了,甘羅,保護好凌嫣兒。」話音剛落,段易寒一個飛身躍到了敵人面前,甘羅立刻護送玉竹轉回轎中吩咐侍衛抬到安全地帶。
空氣中暗湧著一股致命的殺氣,令人窒息,一場血拼開戰在即。
「堂兄,好久不見了。」戴著金色面罩的男人用陰冷不羈的聲音抨擊著段易寒的心,擾得他那深深的恨快要衝破理智。
段易寒無視地輕蔑一笑:「藏鋒,別來無恙啊,難不成你也是來拜祭先王的嗎?」手中的玉笛被攥得緊緊的,眼中的兩簇怒火不停的跳動著。
「你是在明知故問吧?我堂堂儲君豈會來祭拜一介叛逆亡臣。」略帶挑釁的語氣觸怒了段易寒的最後底線。
「混賬,你有什麼資格給父王妄加罪詞,我本無意覬覦帝位,既然你們欲加之罪,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藏鋒,今天就把我們的新仇舊恨算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