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跳了起來,從不喜形於色的他幾乎快要激動得流淚了,他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冷風兒望著他,眼中一片迷茫,像是有心事一般。
冷風吹蹦跳著小跑到冷風兒的身邊,撫摸著她的長髮,眼睛有些濕潤了,激動的說:「風兒,你終於回來了。」
冷風兒雖然有些迷茫,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激動的顏色,她淡淡地說:「為什麼?」
冷風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說:「怎麼了?」
冷風兒說:「為什麼還想著要去殺胡酒?」
冷風吹呆住了,這個話題他已經與冷風兒說過許多次了,每次都說得很不開心。
冷風兒推開他,盯著他說:「這一年來我四處打聽胡酒的傳說,幾乎所有的人都說他是一個正義,仁愛,無私的大俠,就連同他的仇人也沒有一個說他半句壞話,他的一生如此光輝,我真想不出你為了那個醜陋的理由還想著要去擊敗他,或者說去殺了他。」
冷風吹搖搖頭說:「我——」
冷風兒說:「別再跟我提孟春風,他是殺手,殺的人還少吧,若是每人都似你這樣,那麼他的仇人都可以遍及天下,況且,胡酒並沒有親手殺他,只殺了他手下幾個微不足道的徒弟,他沒有替天行道取孟春風的性命已經是做得夠偉大的了,可是你看孟春風這個小人,居然還想著恩將仇報,這樣的人值得你一生為他守護著一個無恥的諾言,這樣的人也值得你為他去做一些你自己內心裡從來都不想去做的事。」
冷風吹苦笑著說:「你不懂的,你根本不懂的。」
冷風兒說:「是,我是不懂,可是天下的人懂,天下人最少沒有誰會像孟春風那般恩將仇報,他們雖然沒有受到過胡大俠的恩,可也有許多都掛著他的長生靈牌。」
冷風兒接著說:「我曾經聽到過一個年僅四歲的小孩子對別人說,他說長大要做胡酒那樣的人,當別人問他是為什麼時,他說他也要做一個正直無私的人。一個四歲的小孩子他都明白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你已經這麼大的年齡了,難道不知道是非不分,黑白顛倒,你這樣去做,你與那些無恥的匪徒有什麼區別?」
冷風吹說:「你不要再說了,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做事,不管是非恩仇。」
冷風兒眼中有淚,她傷感地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胡丹又是他親生父親,你們若是發生那樣的事,我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冷風兒說的那個他自然是胡丹。
她從來沒有戀愛過,她只是單戀著胡丹,當一個女子沒有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是還沒有長大,當她懂得愛之後,她就長大了。
深深的愛意讓她迷惑,深深的愛戀讓她迷失了自我,只有迷戀於愛的女孩,才會美麗得如此執著,才會如此一條巷口要走到底。
冷風吹卻還是搖頭,他咬著牙說:「我不會改變的,我明天便會去羞光山莊。」他抬頭望著天空,天空冬色已濃,是呀,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吧。今年一定是個非常完美的冬天,一件永久壓抑在他心裡的事將在這個冬天裡最後一天了結。
冷風兒呆了呆,也搖著頭,歎息著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冷風吹說:「在我去之前能夠見到你一面,我很開心,回家吧,江湖險惡,不應該是女孩子的樂園。」言罷,對著無名說:「我想現在胡丹正在洛陽城郊區的一個破廟裡,你去問問,應該有許多人都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的,你不是要尋仇麼?現在可以去了。」
無名苦笑著,他早聽說過冷風兒這個女子,知道她很喜歡胡丹,現在冷風吹當面說出來,說不定她會與自己拚命,誰讓自己要去殺她的心上人呢?轉過身子,淡淡地說:「多謝指點,告辭了。」
他走出人群,那知冷風兒卻沒有阻擋他,連看他一眼也沒有。
無名有些失望,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去殺胡丹了。
無名走後,冷風吹去拉冷風兒的手,柔聲說:「好了,別想太多了,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
冷風兒沒有動,似乎在發呆,似乎在想著些什麼,冷風吹覺得她的手異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