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聞言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一見面前皇上早不見了人影,暗自一驚,看著一直與自己胡扯的這個笑瞇瞇的男人,失聲叫出:「胡丹。」
胡丹拍手笑說:「想不到吧,西域鬼城的城主居然淨身到皇宮裡來做個小太監,還捎帶個桃花林的殺手之王,以及幾十歲還娃娃般的不老仙,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諸人見胡丹淡定,情知已暴露,福公公在臉上一扯,拉開一張**來,果然是潘長天,另一名太監自然是姜老鬼,姜老鬼冷漠地說:「胡丹,葉離群呢?」
「葉離群?他去了那裡,我怎麼知道?」胡丹一臉無辜。
潘長天怒罵:「臭小子,你壞了我們大事,找死。」
說著,只見他手一動,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軟劍,劍光雪亮,疾朝胡丹刺出,出勢之快,無與倫比,胡丹早就準備好了,人一下子晃入後屋,同時厲聲說:「快抓住這四名惡賊。」
室內侍衛這才似如夢初醒,拔刀出劍朝著四人拚命地撲出,可在當世少有的兩大高手面子,勢如破竹一般,不及近身,就倒了一大片,胡丹輕鬆躲在潘長天拚命一劍之後,大聲叫了起來:「兄弟們都不要怕,全給我頂上,這幾個傢伙中了我的無影巨毒,堅持不了多久,只要拖住他們一刻鐘,他們誰也逃不掉了。」
潘長天大怒說:「無恥之徒,拿命來吧。」
一掌揮出,掌風四起,他們面前的幾十名美麗可愛的宮女們頓被震盪得四處亂竄,花容失色,驚叫不斷,胡丹居然臉上還帶著笑容,一手扯著長劍,不退反進,邪氣地朝著潘長天衝來,他面前的幾名驚慌的宮女讓他一撞,頓時昏去。
潘長天心神電轉,他實在想不出胡丹此時面對當世數一數二的兩大高手的圍攻,居然還能如此沉靜,臉帶微笑,莫非他不要命了,一念至此,立時找斷這種想法,活得好好的,誰想死呀,那麼他——莫非他的毒藥真的是最可怕的毒藥,可以將自己與殺手王留下的巨毒藥,潘長天就這樣一發怔,掌力略停之間,胡丹已近身了幾步,只見他不出劍,忽然張開嘴,一股酒水從他嘴中猛地噴出,如同一絲羽箭,疾射而至。
潘長天本來可以繼續前面,一掌擊中胡丹胸口,雖說一掌不足夠要胡丹的性命,至少可以讓他的性命去了大半,潘長天有這樣的信心,可是面前忽然射出一股怪水,無論誰都得躲閃,這只是人本能之反應,高手更不例外,高手反應更快,潘長天竟然將掌力生生收住,閃電般朝左躲避,誰知,砰的一聲,撞上了正持劍而攻的姜老鬼,二大魔頭重重撞在一起,而這時,胡丹已經趁機從這個好不容易的破綻處衝出了廳間,跑到了外面,外面此時站滿了聞訊而來的侍衛及禁衛軍,圍滿了整個房間。
胡丹大樂,人掠入侍衛之中,大聲說:「將裡面的太監與小孩子一起殺了,他們是刺客。」
這些禁衛軍與侍衛曾經有不少親眼見到狼狽不堪地逃入他們之中的這個男人與皇帝在一起飲酒,所以他說的話基本上如同聖旨,一聽是刺客,那還管你什麼人,拚命殺光了才是,千萬別出事才行啊,要知道,皇帝在的地方,小事都是要命的事啊。
胡丹的武藝在江湖上只能屬於一流,但是在這兩大高手聯手之中,幾乎可以說是差得可以,他並不是好雄好爭之人——他有自知之明,但是他的輕功卻是天下無雙,他要逃命,天下幾乎就沒有人可以留得下他。
胡丹縱出了幾十丈遠,緩下步來,笑咪咪地往回頭去看,只見有兩個巨大的身影從剛才自己衝出的房間裡撲了出來,立即將侍衛撲倒一片,這兩個老傢伙的內辦與武功真是高得可怕,中了自己的巨毒,居然還有此內力,看來想在此地除去他們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了,如果自己去拖他們一些時間,也許他們會毒發,可是,自己能夠抵得了他們幾招,十招,或者一招,胡丹想不懂,他覺得自己活得好好的,不想這麼拚命。
等待一會,只見潘長天與姜老鬼兩人已經殺出了重圍,幾千個人居然沒能圍住兩個人,只是那不老仙的兩個娃娃沒他們幸運了,還沒殺過幾人,就讓無數的壯漢圍住,生生地吞沒了。這讓胡丹有些開心。
眼見潘長天與姜老鬼就要躲開數千兵士的重圍時,胡丹就走了,他可不想讓這兩大高手死盯著自己,再加上自己在皇宮之中,身邊沒有葉離群帶路,一不小心,讓人亂箭射上,不死也得個完蛋,還是先走為妙,只要到了處面,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了自己了,這皇帝,也不可能天天要自己保護吧,其實你的武藝再高,如雨水一般的利箭射過來,你還不是得成一刺蝟,你的身體再硬,幾百個人壓上來,足可將你壓成肉餅。除了計謀之外,誰也休想在這樣的地方討得好去。
很快就到了城門口,由於他的輕功太快,一名守衛只看到一身侍衛服裝的人奔跑過來,倒沒有發命射箭,只是大喊著說:「站住。」
話沒落音,胡丹已經到了他的身邊,話落音後,胡丹已經去了丈遠之外了,那守衛怒叫著說:「放箭。」
等著箭樓之上的弓箭手轉過頭來拉開弓箭的時候,胡丹已經去了幾百步之外了,將所有的弓箭全都置之身後,就在這時,守衛處有一名弓箭手大叫著說:「大人,後面又來了兩人。」
守衛大怒,四頭一望,果然見到兩個人影飛射而近,他早就聽說宮裡有刺客,這些人施展輕功,跑過來,定是刺客,於是大聲說:「放箭。」
箭雨之中,守衛只覺得眼前一花,亮光一閃,他的頭就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城門之上,地上就留下個沒頭的屍體久久沒有倒下去。
箭樓之上的幾十名弓箭手嚇了一跳,目瞪口呆,轉眼之間,這兩人也竄出了城門,遠遠而去。
冷風吹站在長街上,彷彿當自己站在無人的原野之上一般,這裡本是條繁華擁擠的街巷,不到片刻功夫,冷風吹的前後擠滿了過往的馬車,眾人大聲怒罵著,吵鬧聲音,冷風吹只當沒有聽見,他只冷漠地望著正在街邊的一個酒樓上喝酒的一名漢子。
這名漢子是羅虎。
無名喝了一會兒酒,感覺有些怪異,轉頭一看,外面已經擠滿了人,無數的人圍著一個男人,看樣子是在大罵這個人,羅虎眼睛一轉,一眼就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
冷風吹根本將下面圍著他的那群人當成無物,罵人的話當成成空氣,他望著羅虎說:「你出來見我。」
「冷風吹?」羅虎伸手撫摸上懷中的刀柄。
這名漢子三十多歲左右,滿臉鬍鬚,喝酒用大杯喝,別人看他一眼他就要盯對方兩眼,直到沒有人敢看他為止,虎城太保羅虎豈是一般人可以隨便亂瞧的。
羅虎使一柄單刀,傳言他一夜之間殺敗了當年武當派劍未能排前的幾名高手,出道不及一年便名動天下,他是個怪人,有時正有時邪,沒有人可以猜透他的心事,不過,想讓他難受的人自己肯定難受,因為他的刀法不僅很快,而且他的全身如同鋼鐵般,尋常尋劍不能傷其分毫,他一對拳頭更是勁頭大的足以嚇人,有人曾見到他一拳頭打死一條水牛。
不過此時冷風吹沒有難受的感覺,難受的只是要從他站立的路上走過去的那些人,因為一條大道,他就站在中間,如果你有馬車,若是想過去,只有從他頭上壓過去,不是沒有人試過,他的身邊已經倒下了二個人,三匹馬,馬頭讓刀削掉,二個人要好一點,上衣服成了碎片,人倒沒事,只是感覺有些冷,天氣太冷了。有人能夠將你的衣服用刀割成碎片,這樣的人當然不會陪你的衣服——天氣太冷了,如果你想生病只好趕緊跑回家去穿衣服,這是所有聰明與不聰明的人最直接的想法,所以回家了。冷風吹的手,冷風吹的刀,絕對沒有人敢冒犯。
這馬叫人喊之聲音羅虎彷彿沒有聽到,冷風吹也沒有去找他,讓他盡情地喝酒,因為冷風吹對人的耐性很好,尤其是快要死的人,冷風吹已經將羅虎當成死人了。
羅虎的命價是五千兩白銀。
價錢真不高,對於冷風吹這樣的殺手來說,出這個價根本不能夠讓冷風吹動手的。況且他自從封刀之後,很少接殺人的生意了,接生意也有他自己的原則,不是現銀不殺,不是他討厭的人不殺。
羅虎有一件事讓冷風吹討厭,因為在接這個任務之前,冷風吹曾經親眼見到過羅虎催馬掛倒了一個老頭,竟然瞧都不瞧一眼就揚長而去,殺一個這樣沒有禮貌的人,對於冷風吹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的理由了。
所以,在你騎馬撞倒或者掛倒一個老人或者一個人的時候,你一定要有禮貌,不要什麼也不管地揚長而去,不然,老天給你的有可能會是一柄刀,要命的刀。
羅虎早就發現冷風吹了,只是在他喝酒的時候,若沒有人去惹他,搶他的酒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走的,此時酒已足,飯也飽,他就想去看一眼到底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外面一直盯著他看。
他大步走了出來,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大聲說:「那個誰,你可以過來了。」
冷風吹不說話,不動,只是看著他。
羅虎並不知道他是江湖上最有名氣的殺手,冷風吹雖然大名在外,可真正見過他的人並不多,羅虎也只當是一般來找他麻煩的人,這樣的人他見過許多,也殺了不少,他見冷風吹根本不當回事,臉色一變,朝著冷風吹走去。邊走邊說:「你是聾子?」
冷風吹還是不說話,當他走到七步之內時,他才說:「站住。」
羅虎這才發現這人很可憐,這是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他怔了一怔,說:「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找老子做什麼?」
冷風吹說:「殺手,一個普通的殺手。」
羅虎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在冷風吹的面前很少有人敢笑出聲來,他聽到這聲音之後覺得對方不再可憐了,可憐的只是自己,於是退了一步,說:「閣下要殺誰?」
冷風吹吐出一個字:「你。」
羅虎說:「你有本事能夠殺得了我?」
冷風吹說:「有。」
羅虎說:「那好吧,讓老子來領教一番閣下的殺手之招。」
「嗯。」
冷風吹伸手輕握著刀柄,說出了這個字,羅虎哇的一聲,跳了起來,刀閃電般射出。
這一刀是無影之刀,是他壓箱底很少使用過的絕藝,一刀揮出,丈餘之內的人群只覺得一陣刀風吹過,不由驚叫起來,匆忙閃開,在這一刻,冷風吹手動了。
只一招。
一招就結束了。
滿天的刀光在一刀之下就全被封鎖死,附近站滿的人群還沒有逃出二步,就停了下來,所有剛才感覺到可能傷人的刀氣也一掃而光。
羅虎極快的一刀幾乎快砍到冷風吹的頭上了,忽然他的刀一下子就止住了,刀在冷風吹頭頂三寸的地方停住。
冷風吹向後退了一步,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出手,刀還好好地留在鞘中,眾人俱是驚詫莫名,俱是想今天這個橫行霸道的虎王今天居然手下留情了。冷風吹轉身就走,他連同去看一眼羅虎也沒有,當他走出十多步的時候,砰的一聲,羅虎倒了下來,一股鮮血從他們咽喉處急射而出。
原來冷風吹在羅虎揮刀進攻的時候,一刀擊出,劃斷了羅虎的咽喉,別人看到羅虎的出刀很快,無法形容,可連冷風吹是如何出手的卻無法看清,只覺得他的手動了一下。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羅虎的力氣很大,他的全身果然堅硬如鐵,若用一般的刀,一般的人使用,只怕連他的皮毛也傷不了,只是冷風吹的手,加上他這柄稀世之寶刀,不說一個人,便是真正的鋼鐵,讓可以讓他輕輕劃斷。
所有的人呆了,冷風吹走過去的時候,還得選擇著走,沒有人給他讓路。
因為他們都沒空,都在呆呆地看著倒地身亡的羅虎。
「冷風吹。」
當他走出人群,聽到一人大叫著他的名字,他回過頭去,便看到無名。
無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擋住他的去路,說:「好你個冷風吹,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持刀行兇,若讓你如此妄為,天下還有何法可言。」
冷風吹說:「刀就是王法。」
「是吧?」
無名冷笑著說:「那麼就讓在下來領教一番閣下的絕世刀法。」
冷風吹說:「我只有殺人的招式,沒有陪人玩的刀法。」
無名說:「若是死在閣下刀下,在下死而無憾。」
(第三部的章節名稱有些雜亂,不能盡表達一章節的含義,見諒。時間關係,情節有些散亂,有許多東西不能盡情表達出來,是水平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