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的清晨,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洩露進來,明夕輕輕推開浴室房門,裡面,還是那麼安靜,沒有一絲聲息。
尊王躺在這裡已經七天了,雖然早在用血凝花和血枯草的第二天就停止了流血,但他卻一直昏迷不醒,沉沉入睡。
這七天來,尊王每天都浸泡在泡滿血枯草的浴缸裡,原本淺綠色的草藥水已經被血渲染成暗紅色,鬼醫說,血枯草的作用是讓他身體裡原有的死血流盡,然後快速生長出新的血液,所以即便過了七天,他仍然會流一些血。
只是流的血越來越少了,但每天都會給他輸幾包新鮮的血液,那是從夏子寒,夏夜和夏炎身體裡抽出來的血。
離元旦還有五天時間了,在明夕的指示下,婚禮照常安排。
可是,就連鬼醫都沒有把握,尊王會在五天內醒來,鬼醫說,尊王遲早都會醒的,只是這個遲早的度,他也無法預知。
……
明夕坐在柔軟的坐墊上,溫柔的握著尊王的手,深情的凝望著他,他手上紮著輸血的針頭,他的血流得太多,如果沒續上,命脈就會斷。
尊王閉著眼睛,卷長的睫毛在眼斂形成一個清冷的弧線,邪魅俊野的臉如未經任何琢磨的璞玉般渾然天成、狂野不羈,黑色的微卷長髮在肩上孤傲的捲起,典樸的唇抿成淡然的姿態。
似乎就連死亡,都不放在他眼裡。
原本蒼白的臉,漸漸有了顏色,雖然是淡淡的古銅色,但已經有了生命的氣息,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劫難,真是牽動了每一個人的心,到現在,大家的心還一直揪著。
「你知道嗎?這幾天,暗夜三萬多侍徒,還有我們的親人都沒有合過眼,寶寶似乎也在為你擔心呢,他好乖的,都沒有再踢我。」明夕輕輕整理著尊王額前的頭髮,沉沉的說,「快點醒來吧,等你你醒了,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這些天,明夕已經記不清自己對尊王說了多少話,許下了多少承諾,只要他能快點醒過來,他什麼都願意。
看著他依然沉睡的樣子,明夕的心再一次沉落,眼淚緩緩溢出來,回想起從前的種種,她心裡悔恨不已,如果再回到從前,她一定會更好的愛他,絕不像從前那樣讓他生氣難過。
「為什麼還不醒?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等著你醒來?每一個人都提心吊膽,寢食不安,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明夕的將尊王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閉著眼睛傷感的說,「如果你再不醒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然後帶著肚子裡的寶貝嫁給別的男人,讓他叫別人爹地……」
「你敢?」微弱如呼吸般的聲音,仍然帶著往昔的霸氣,那麼輕那麼軟,卻那麼有力的落在明夕心裡,她震驚的睜開眼睛,看見尊王微顫的眼睫,激動得淚如雨下,猛的將尊王緊緊抱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早知道說這種話會把你激醒,我就應該早點說,你這個壞蛋,可把我嚇死了……」
「夕兒,夕兒,是不是墨兒醒了?」夏子寒帶著一群親友團,浩浩蕩蕩衝進來,看見尊王睜開的眼睛,個個都激動不已,夏子寒的眼眶都濕潤了,莫流離更是捂著嘴失聲痛哭。
明琅、顧惜顏、夏炎、夏夜、秦息也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堵在心頭的巨石,終於釋下了。
「老……傢伙,你……好吵。」
微弱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尊王的臉上,是欣慰的微笑。
看著夏子寒蒼白而憔悴的臉色,莫流離哭得紅腫的眼睛,還有大家疲憊不堪的神色,尊王心裡迴盪著濃濃的感動,昏迷的這些天,他雖然命在旦夕,但意識是清楚的,他知道大家為他做了些什麼,也知道他的親人有多麼在乎他。
原來,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就是這樣。
母親莫流離為了救他,在危機時刻不離不棄,用柔弱的身體背負他,帶他離開火山;父親夏子寒,為了他勞累奔波,一直堅持輸血給他;還有這些親友,也是義不容辭的幫助他。
夕兒說得對,父母永遠不會離棄自己的孩子,親情……永遠不會隔斷。
尊王終於明白……他從未被任何人離棄,他的父母、親人、愛人,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
尊王終於醒了,暗夜一片歡慶,夏、明兩家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經過這個劫難,尊王終於真真正正的變回了夏墨,夏氏集團獨子——夏墨!夏子寒和莫流離唯一的親骨肉——夏墨!
這件事,在聖天堡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現在的暗夜,沒有一個人再對夏墨有異心,國際刑警和M國政府也準備跟暗夜簽定和平協議,所以,這個身世已經不再是夏家的威脅。
……
五天後,暗夜尊王夏墨與明夕的婚禮如期舉行。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有徐徐微風拂面,帶著溫暖的陽光氣息。
托明夕的福,暗夜的侍徒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穿上了白色的衣服,暗夜城堡在五天內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了白色。
粉紅色的心型汽球和七彩飄帶點綴著暗夜的每一個角落,各色的鮮花鋪滿了草坪,這裡,不再是一片灰暗,而是像童話中的城堡一樣充滿著夢幻般的色彩。
浪漫的鋼琴曲迴盪在暗夜總部的每一個角落,暗夜總部像是解開了千年的詛咒,從一個死氣沉沉的冷堡變得生機盎然,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偌大的寢殿裡,尊王站在落地鏡前,看著女侍們為自己套上的白色禮服,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再一次為難的對明夕說:「我能不能不穿這套衣服?很晃眼。」
自從五天前醒來之後,尊王就一直呆在房間裡養傷,一直沒有出過門,現在他的身體也是勉強恢復,可以正常活動,但還是不能太過操勞。
婚禮佈置的事全都由葉雄和紫影處理,當然,一切都是按照明夕的旨意在辦,
「不能。」明夕果斷拒絕,她被一群侍女圍著做最後的髮型修飾,身上的白色婚紗飄渺動人,典雅的雲朵式蓬鬆裙擺設計巧妙的遮掩了她隆起的腹部,淡雅的妝容讓她聖潔無瑕的臉上增添幾分靈悸的色彩,長長的直髮在盤在腦後,鑲嵌一朵閃亮的全鑽公主皇冠……
這樣的裝扮讓明夕顯得典雅高貴,卻又不失靈逸,美得令人窒息。
「準備好了嗎?時間快到了。」夏夜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套上白色禮服的夏墨,不禁愣了一下,感歎道,「墨,你穿白色的衣服跟黑色衣服真的完全兩種氣魄,如果你的目光能夠再柔和一點,臉上能夠多點微笑,簡單就像個王子。」
「王子?」夏墨皺著眉頭,一臉苦相,「簡直是受罪,這身衣服穿得渾身不自在。」
「不會吧,只是顏色不同而已,你以後應該漸漸適應正常生活了,總不能小寶寶出生都讓他永遠穿黑色衣服吧?」
夏夜轉眸看著已經打扮完的明夕,真是清逸絕塵,絕色傾城,夏夜不禁想起了左翼,如果左翼沒有離他而去,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墨兒,夕兒,好了嗎?」這時,夏子寒、莫流離、明琅、顧惜顏他們都來了,大家都穿著典雅的禮服,打扮得很漂亮,興奮的等待著婚禮的舉行。
「呀,墨兒你穿這身衣服真好。」莫流離一看見夏墨就覺得眼前一亮,走過來替他整理衣領。
「讓女侍整理就行了。」夏墨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與莫流離這麼親近,他到現在也沒能叫莫流離一聲媽咪,二十年不叫了,似乎有些難以叫出口,但他很喜歡與他們相處。
「沒關係,媽咪幫你也是一樣。」莫流離一點都不在意夏墨的疏離,自從夏墨醒來之後,她每天都樂呵呵,心情非常好,還經常去廚房教侍女們做一些新的菜式,說那些都是她們尊王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菜。
「王,都準備好了。」這時,笑容滿面的葉雄和紫影快步走來,夏墨看見他們身上的白色禮服,不禁睜大眼睛,冷厲的低喝,「誰讓你們穿成這個樣子?」
「呃……」葉雄和紫影怯懦的垂著眼,不敢回答。
「當然是我了。」明夕撐著腰站起來,笑容可掬的說,「婚禮全都是按我的旨意去操辦的,有什麼不對嗎?」
夏墨眉頭一皺,低聲對明夕說:「你讓我穿成這個樣子也就算了,怎麼能讓他們也穿成白色?」
「這有什麼關係?今天是我們結婚,總不能讓大家都穿著黑色衣服吧?那不跟舉行喪禮……」
「夕兒,大吉大利,不准說這種話。」顧惜顏立即打斷明夕的話。
「總之在你身體沒有恢復之前,暗夜由我說了算。」明夕囂張的說,「我也不怕告訴你,今天,不僅是葉雄和紫影穿成這個樣子,暗夜所有侍徒都穿著白色禮服,還有,聖天堡和倚龍堡都被刷成了白色,從此以後……」
「你說什麼?」夏墨震驚的打斷明夕的話,大聲怒吼,「你,你居然把聖天堡和倚龍堡刷成了白色?」
「你幹嘛這麼大聲?嚇到寶寶了……」明夕氣鼓鼓的瞪著他。
「你們居然任由她胡鬧?」夏墨凜冽的瞪著葉雄和紫影。
「王……您不在的時候,王后是最高統治者,我們必須聽命於她。」紫影小聲說。
「簡直是亂來。」夏墨氣得七竅生煙,大步走出去,夏子寒連忙拉住他,「墨兒,你都是快當爹地的人了,脾氣怎麼這樣?把夕兒氣壞了怎麼辦?況且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應該……」
「閉嘴……」夏墨剛準備怒吼,卻看見夏子寒眼中無法掩飾的傷感和失落,這目光,像鋒芒紮在他心上,夏墨突然覺得,他這個做兒子的,好像有些不像話。
「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夏墨輕聲向夏子寒解釋。
「好了,我明白。」夏子寒欣慰的看著夏墨,夏墨當了二十年的尊王,早已不會任何人說對不起,更不會低下身段去跟人道歉,不過,夏子寒相信,他會慢慢學著去適應改變。
「夕兒,你也別生氣,我們會好好教訓墨兒的。」莫流離扶著明夕坐下,轉眸嚴厲的對夏墨說,「快給夕兒道歉,你剛才那態度太惡劣了,萬一把夕兒氣得動了胎氣怎麼辦?」
「道歉?」夏墨皺著眉,他還真沒習慣被這麼多人管著,更沒習慣被人這麼嚴厲的喝斥,尤其還當著他手下的面。
「嘻嘻。」明夕掩著嘴偷笑,她根本沒有生夏墨的氣,相處這麼久,她太瞭解他的脾氣,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卻不會真的責備她。
明夕知道夏墨一時之間很難適應這種正常的家庭生活,他在暗夜已經唯我獨尊慣了,暗夜只論職位,不論年齡和輩份,所有人都對他惟命是從,他還不能習慣如何跟長輩們相處。
「這個……」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給他太大壓力,得慢慢適應。」明夕替夏墨打圓場。
「是啊,夕兒早就適應墨兒的脾氣了,不會生氣的。」顧惜顏笑道。
「婚禮要準備開始了,快出來吧。」夏炎在外面喚道。
夏墨突然抱起明夕往外走,大家全都驚呼起來:「天啦,墨兒快放下,你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出力。」
「快放我下來。」明夕緊張的說。
「我沒這麼脆弱。」夏墨並不理會,抱著明夕大步往外走,一路上,還眷戀的吻了吻明夕的唇,笑瞇瞇的說,「看在你今天這麼漂亮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記住,以後不要再胡鬧,特別是對暗夜的事。」
「你什麼時候能夠像個正常的老公,不要總是這麼盛氣凜人?」明夕嗔怪的捏著他的耳朵。
「等我不當尊王的時候吧。」夏墨微微一笑,身後傳來大家關切的提醒聲……
「墨兒,走慢點,別摔倒了,你現在不能再流血了。」囉嗦的夏子寒。
「墨兒,把夕兒放下來吧,要是摔倒了可不得了,夕兒也摔不得的。」嘮叨的莫流離。
「沒事的,不要小看暗夜尊王的體力。」開明的明琅。
「嘻嘻,我女兒真幸福,墨兒可真夠帥的。」得意的顧惜顏。
「你們就好了,墨兒和夕兒終於結婚了,可憐我的雪兒也沒了,孫子也沒了,兒子也變了,唉……」感歎的夏炎。
「爹地,你煩不煩?天天嘮叨這些。」傷感的夏夜。
聽著親朋好友們的話,夏墨感到溫暖而親切,原來,有親人在耳邊嘮叨,也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情。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是一個麻木不仁,沒有感情的軀殼,他擁有很多,很多……
……
走出大殿的時候,看著外面洩進來的燦爛陽光,夏墨的眉微微皺了起來,眺望不遠處裝飾奢華的婚禮現場,竟在空曠的坪場中央,迎著明媚的陽光。
怎麼會這樣安排?明知道我不能曬太陽。
夏墨感到疑惑。
「怎麼停下了?累了?」明夕笑瞇瞇的眸子裡有一絲狡黠。
「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夏墨挑起眉。
「先放我下來。」明夕掙脫夏墨的懷抱,溫柔的吻了吻他的唇,神秘兮兮的說,「冬天的陽光很溫暖,像大家對你的愛一樣,你不嘗試接受新的東西,怎麼會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
「什麼意思……」
夏墨的話音剛落,就被明夕拉著往外跑,充滿馨香的花園裡,奇花異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令人心曠神悸,燦爛的陽光溫柔的灑在大地上,帶給人們溫暖的感覺。
才跑了沒多遠,夏墨的就頓住腳步,他發現,他沐浴在陽光下,身體竟沒有一絲灼熱的感覺,體溫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怎麼回事?」夏墨仰首看著天際的太陽。
花匠婆婆從花叢中走出來,蒼老低啞的聲音說:「王,殭屍之淚的毒根本無藥可解,但是您這次大難不死,竟有後福,您體內含有毒素的血都流盡了,生出新的血液,再加上您親人為你獻的血,現在,您身體裡的血已經不再含有毒素。」
「所以,你不用畏懼太陽,不必再躲避陽光,不必再懼怕高溫,也不必再吃冷的東西了。」明夕感慨的抱著尊王,激動的說,「從此以後,我們可以一起漫步在夕陽下,也可以一起享受陽光,多麼幸福呀。」
「嗯,也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夏墨將明夕抱起來,向婚禮現場奔跑,帶著陽光和花香的風迎面吹來,隨著呼吸滲入他們的四肢百駭,有幸福的味道!
身後浩浩蕩蕩的親友團們,感慨萬千,激動興奮,雖然這幸福來得太不容易,但終究,還是來了!
……
幾十輛直升機在半空盤旋灑下如雨般的玫瑰花瓣和心型汽球,三萬多人舉杯共慶,這婚禮真是空前盛大!
婚禮舉行儀式比較簡便,因為考慮到夏墨和明夕的身體現在都比較虛弱,程序縮減了許多。
暗夜的侍徒們第一次不必跪著面對他們的尊王,而是坐在坪場上,見證尊王和王后的愛情幸福!
整個儀式中,尊王不再戴面具,他臉上的微笑那麼幸福那麼甜蜜那麼真實,深深滲入了三萬多侍徒的心底,那彷彿是天下最寶貴的恩賜,令所有人都震憾不已。
曾經有暗夜侍徒說,如果有生之年,能夠親眼見到尊王的真實笑容,他們死而無憾。
在他們心中,尊王就是萬能的天神,所向匹亂,無所不能。
在他們心中,尊王就是冷酷的修羅,不苟言笑,冰冷如霜。
而今天,他們終於能夠看到,尊王像個正常人一樣微笑,這代表著他們,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當夏墨和明夕交換黑寶石戒指的時候,不遠處的梧桐樹下,冷琴的眼角滑下兩滴眼淚,唇邊揚起了淒美的微笑,長長的吁一口氣,轉身,不再留戀的離去。
這一刻,看著尊王臉上幸福的笑容,冷琴的心裡竟是釋然的,就連淚,也是甜的。
她終於明白,愛,是希望那個人幸福快樂。
步步離開,生命中包袱點點落下,沉重的心情漸漸變得輕鬆,她會將那份感覺保留在內心深處,永遠保留。
走到暗夜的停車場,遠遠的,冷琴竟看見一個修長偉岸的身影,他站在一輛藍色悍馬邊翹首盼望著入口的方向,與尊王一模一樣的容貌,可冷琴已不需要分辨就知道,這是影。
因為他身上沒有尊王的凜然霸氣,也沒有尊王的冰冷。
更因為,只有影,才會用這種期望的目光看著她。
終於看見冷琴走來,影眼中的欣喜無法掩飾,他大步走來,突然將冷琴緊緊抱在懷中,這份感覺,令冷琴動容。
影身上沒有尊王那份獨特的氣息,卻有一種真實的溫暖,那是尊王永遠都不會給她的溫暖。
「你怎麼會在這裡?」冷琴掙開影,驚訝的看著他,作為尊王的秘密替身,他是沒有自由的,十步之內都會有侍者監視。
影激動的比劃著手勢:「我帶你離開,我自由了。」
無須再講,冷琴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正如她所知道,沒有尊王的命令,影不可能離開M國的地下城堡,沒有獨立能力的影也無法一個人開專機來到這裡。
難得,尊王從死亡邊緣走了一遭之後,居然會想著替她安排人生。
他一定是從鬼醫那裡得知了冷琴與影的事,於是做出這樣的安排,寧願從此以後失去一個最得力的助手,一個最安全的替身,也要讓冷琴擁有自己的人生。
「我們走吧。」影比劃著手勢。
「走吧。」冷琴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將眼中的眼淚逼回,喃喃道,「也許,我應該給自己調一劑忘情水,從此擁有全新的人生。」
藍色悍馬車開出停車場,路過草坪的時候,冷琴將車窗搖下來,遠遠看見尊王的目光投過來,那湛澤透澈的黑眸,卸去了從前的鋒芒和冰冷,變得隨和許多。
目光交錯時,尊王的唇邊勾起了惑人的弧度,只是一秒的停留,他便轉移了視線,全神貫注的看著懷中的明夕。
這樣,已經足以。
關上車窗,收回眼眸,視線裡竟有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冷琴驚喜的看著旁邊的影,他臉上的微笑像這束花一樣普通,隨時都為她綻放,卻……那麼的真誠。
「這是我自己種的。」影比劃著手勢。
「很香。」冷琴一手開車,一手接過花,忒入心肺的花香令她感到幸福,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給她送花。
……
被車子拋去的遠方,婚禮儀式已經舉行完畢,偉大的尊王像個孩子一樣抱著明夕不敢放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眷戀的吻她,引得台下的侍徒一陣喧嘩抗議,第一次,他們敢與尊王打成一片。
「唔……」明夕費了好大的勁才推開夏墨,臉上蕩漾著羞澀的紅暈。
「現在,王后該丟花環了,看看下一個尋到幸福的會是誰。」主婚人鬼醫用嘶啞的聲音宣佈。
「王后,丟給我,丟給我……」台下一陣吵雜,三萬多侍者伸著手,迫切的呼喊。
「呵呵,要丟嘍。」明夕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將手中的花環用力拋出。
一陣歡呼聲傳來,大家定晴看去,接住花環的竟是獨立坐在旁邊喝悶酒的夏夜,花環不偏不移的套在他脖子上,他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嘲的說,「真是滑稽,我連女人都沒有,怎麼會結婚?老天跟我開玩笑吧。」
「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也許,你的愛情很快就會回來。」夏子寒笑瞇瞇的拍著夏夜的肩膀。
「好吧,讓我奢想一下。」
……
婚禮持續了一天,每個人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入夜,一大家人在聖天堡吃跨年晚飯。
外面的煙花十分燦爛,絢麗的火花在半空舞動妖冶的舞姿,最後化為灰燼消失在空氣中,像曾經曲折的往事。
「新年快樂,新婚快樂……」一大家人舉杯同慶。
夏子寒,莫流離,夏炎,文若嫣,夏夜,明琅,顧惜顏,秦息,洛靈,還有夏墨和明夕。
「墨,準備去哪裡渡蜜月?」夏夜一邊喝酒一邊問。
「渡蜜月?」顯然,夏夜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海城。」明夕一邊喝東西一邊果斷的說,「現在有什麼問題應該問我,我懷著寶貝,我是老大。」
「呵呵,沒想到夕兒還真有媽咪的風格。」顧惜顏笑呵呵的說。
「你應該學一下……」夏墨脫口而出的話突然頓住,目光落在莫流離臉上,將後面的話說完,「你婆婆,我的媽咪,做女人要溫柔賢惠。」
「墨兒……」莫流離非常激動,夏墨終於開口叫她媽咪。
「哈,你是說我不溫柔賢惠呢?你這個女婿可不對,該罰。喝酒。」顧惜顏張狂的笑道。
「嗯,我自罰三杯。」夏墨一向是千杯不醉,什麼酒都不在他話下。
「既然夕兒想回海城,那就一起回去吧,我們在海城過年。」夏子寒期望的看著夏墨。
「好的,爹地。」夏墨微笑看著他,原來,走出第一步,也不是這麼艱難。
「好好好,好……」夏子寒興奮的直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等墨兒的身體恢復了,我們一大家人就一起回海城過年。」明琅拍了拍掌,對大家說,「夏炎,秦息,你們兩家人都不准跑,全都一起去海城過年。」
「沒問題。」夏炎和秦息異口同聲的回答。
「來,乾杯,幸福萬歲!!!」
「萬歲————」
(大結局至此為止,後有番外,敬請收看。)——
(請支持寶寶另幾本完結書《天價誘餌》《獵愛紅唇》《三入豪門:罪愛流離》《有種娶我:魔女要出嫁》與這本都屬同一個系列,人物都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