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軒轅龍飛和楚無憂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可到底是誰利用了誰,也只有日後才知道。從今往後,他也不再是那權傾天下的秦王的,他要到他的封地去過屬於他的幸福的生活,軒轅龍飛不惹他還好,若是惹了他,他再不會做出今日的選擇。
秋魚兒咬了咬唇道:「可是淵,你這有這幾年來,一直積心積慮的想得奪得皇位,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嗎?」她一直認為,像軒轅龍淵這樣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愛上一個女子的,縱是有曲盈盈的例子在前。
軒轅龍淵看了她一眼,他的眸子裡一片深情道:「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你,要讓你愛上我,要給你幸福,所以我當然得努力了。我不過是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諾言罷了。」說罷,他又淡淡的道:「至於皇位,不過是因為我心中不甘,在皇室中長大,早已知道皇位的艱險,每每看到父皇為國事操勞時,我便寧願自己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那樣還有正常的家庭生活。至於皇位得到或者得不到,都只是一個過程罷了。只是我做出這樣的選擇,父皇在九泉之下只怕會怨吧,母后也會因為我做不成皇帝而抑鬱寡歡。再則誰說我現在就不能做皇帝呢?」
秋魚兒的眼裡升起一層淡淡的水霧,卻又在轉瞬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裡是滿滿的感動,這種有些任性、不求回報的愛情,不正是她一直以來想要追求的嗎?只是她卻不想將自己的心事在他的面前盡皆洩露,強自壓下心裡濃濃的感動,卻問道:「難道你還想再帶兵殺回去不成?」
軒轅龍淵淡淡的道:「不是我要帶兵殺回去,而是我這一去涼州,他們必不會輕易放過我,而我這個人素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那種人,又豈會對著他們束手就擒?再說了,我雖然無意於天下,但是他們卻覺得我的心在天下,所以我的種種舉動,無非是自保罷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秋魚兒歎了口氣道:「我還以為這次去涼州,會有太平的日子過,現在看來又是癡心妄想了。只是楚無憂被我下了毒,他只怕一時半會也不會對付你。」
軒轅龍淵歎了一口氣,看著她著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秋魚兒奇道:「什麼真不明白假不明白?」
軒轅龍淵見她不似做偽,看著她道:「你難道沒有發現,現在楚無憂不過一個空殼而已,真正能做主的卻是軒轅龍飛。」現在的兵權大多在軒轅龍飛的手中,而楚無憂又被她下了毒,以後也只是一個廢物罷了,又如何能主宰朝政。
秋魚兒微微一怔道:「也是,軒轅龍飛就是一狐狸。」
軒轅龍淵淡淡一笑道:「看來你對我的九皇弟還是有所瞭解的,他那個人平日看起來溫和無比,卻總有著自己一肚子的算盤,再則他的母妃容貴妃這些年來與母后一直明爭暗鬥,將我們也當做是她們爭鬥的對象,偏偏在皇家是母憑子貴,我們誰做皇帝,誰的母親便尊貴無比。母后只怕是恨死我了。」
秋魚兒咬了咬唇道:「她恨死的人中怕是我吧,我把她的兒子拐走了,她不但沒了地位,以後要見你這個兒子都不是一件易事了。」
軒轅龍淵淡淡一笑道:「或許是吧!只是這個世上又能有多少事情是能遂人願的,不是嗎?」
秋魚兒微微一笑,將頭靠進他的懷裡,他的懷抱一如往昔的溫暖。
秋魚兒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從他的懷裡鑽出來道:「琴朱呢?老天爺,我居然將琴朱給忘了!」
軒轅龍淵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會擔心你的寶貝丫環。只是你放心好了,她很好,早在我出門的時候,就已經讓王府裡的侍衛把她接走了,她或許會比我們更早一些到達涼州。」
秋魚兒賴在軒轅龍淵的胸口道:「淵,你好像還欠我一些東西!」
軒轅龍淵問道:「欠你什麼呢?」
秋魚兒道:「你說以後要專寵我一人,可是你好像還沒有明媒正娶的娶我,我當年嫁給你的時候,只是一頂小轎從側門進的。」這件事情她並不知道,都是琴朱告訴她的。
軒轅龍淵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沒有任何問題,到涼州之後,我們再拜堂成親。」
秋魚兒的手纏上了他的脖子道:「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軒轅龍淵不禁有些無語。
十月初十,六辰當值,諸行皆順,萬事大吉。
秦王的大婚聲勢浩大的在涼州城裡舉行,軒轅龍淵鬱悶至極的坐在新房裡,氣悶悶的等著秋魚兒的到來。這一次,他們終是如願的拜了堂,只是兩個人角色卻對調了,他成了新娘,而秋魚兒卻成了新郎!
原因很簡單,他和秋魚兒打賭,華麗麗的輸給了秋魚兒,不要問打的什麼賭,總而言之就是輸給她了,而且輸的很慘,他本來死活也不願意,秋魚兒把她的渾身解數盡數使了出來,甚至搬出離家出走來威脅,他只能乖乖的同意了。
誰叫他愛她呢?
只是他也可以用他的方式表達著不滿,比如說將那萬惡的紅蓋頭一把揭下,扔到了床上。
而房門也在這個時打開了,秋魚兒一身紅衣,頭上束著髮冠走了進來,她一見軒轅龍淵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軒轅龍淵怒道:「有什麼好笑的,這一切不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的確,這一切都是秋魚兒的傑作,是她命喜娘將軒轅龍淵的臉給搓上了白粉,也是她讓喜娘把軒轅龍淵臉上擦上了胭脂,更是她讓喜娘讓軒轅龍淵穿上了裙子。所有的這一切,都說的冠冕堂皇:這是當親娘娘的正裝,除非你不想當新娘了,不再愛她了。
軒轅龍淵一點都不稀罕那個見鬼的新娘,卻又不得不當,他是堂堂七尺男兒啊,現在卻淪為這副模樣,明天只怕整個王府都會傳遍,他懼內的事情在涼州只怕會傳開。
秋魚兒用手指輕輕勾起軒轅龍淵的下巴道:「我的新娘果然國色天色!」說罷之後,自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爽啊!她也有勾軒轅龍淵下巴的一天了!
軒轅龍淵的臉色有些難看,輕輕一哼道:「秋魚兒,你也該玩夠了,不要胡鬧了!」
秋魚兒將下巴往上一揚,輕哼的道:「大膽,居然敢直呼你夫君的名諱,不要以為你是我的新娘,可就以這般沒規沒矩……」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軒轅龍淵抱在懷裡,下一刻,他的唇也吻上了她的唇,將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全吞進了肚子裡。
他的唇瘋狂而熱烈,她只覺得肺中的空氣都要被他抽盡一般,就在她以為他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他終是鬆開了她的唇,抬眼看她時,他的眸子裡染上了一抹濃濃的情慾。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強自將他心中的慾望壓下,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小腹,悶悶的道:「我以前很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可是到了此刻,我卻又有些煩他!」自上次之後,秋魚兒便有了身孕。
秋魚兒撇了撇嘴道:「你煩他啊,不如這樣好了,我明日裡便配一劑藥,保證他明日裡就沒有了。你也不用煩了。」
軒轅龍淵怒道:「你敢!」
秋魚兒笑的愉悅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不要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相公!」
軒轅龍淵冷哼一聲道:「普天之下只怕沒有比你更囂張的相公,也沒有比我更勞累的親娘。」
秋魚兒小聲道:「那是你自己活該,誰讓你輸給了我,你就認命吧!誰叫你不爽快的答應,非要我用非常手段!」說罷,小嘴微微往上翹起。
軒轅龍淵聽得她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原來你這一段時間這樣折騰我,就是因為這個?」
秋魚兒輕哼一聲道:「否則你以為是什麼?」
軒轅龍淵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小氣!」
秋魚兒不甘示弱的也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難道就很大方嗎?每次吵架都要我先去哄你,你也活該只配當我的娘子。」
軒轅龍淵微微皺了皺道:「除了那一次是你先和我說話之外,其它的時候好像都是我在哄你吧!」
秋魚兒嘟了嘟嘴道:「但是那一次明明是你錯了,你得給我道歉。」
這一刻,軒轅龍淵終是體會到什麼叫做蠻不講理了,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小魚兒,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秋魚兒嘻嘻一笑,又伸手勾過他的下巴道:「這才樣對嘛!」
軒轅龍淵將她勾在他下巴上的手拂開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很討厭這個動作嗎?」
秋魚兒笑的愉悅道:「可是我記得很清楚,你我剛認識的時候你總是這樣對我,我也告訴過你我不喜歡這個動作,可是你改了嗎?所以現在我有機會了,當然要加倍的討回來。」
軒轅龍淵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她馬上陰陽怪氣的叫起來道:「唉呀,寶寶,你爹動手打你了!」
軒轅龍淵不禁有些無語,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道:「我什麼時候打他呢?」
秋魚兒看著他道:「就是剛才!」
軒轅龍淵不禁有些氣悶,將頭扭過去,抱起被子便將頭蒙了起來。
秋魚兒眉開眼笑的走到他的身邊,一把將被子掀開,輕輕的趴在軒轅龍淵的身上道:「還說你不小氣,才和你開個小玩笑,你就生氣了!」
軒轅龍淵悶悶的道:「我的確是有些生氣了,我已經忍了這麼長時間,現在還不能……」
他的話還未說話,秋魚兒的唇已覆在了他的唇上,他輕輕的摟過她的腰,將聲音壓低道:「你不能總是這樣折磨我!」他的聲音裡有著一抹難言的壓抑。
秋魚兒嘻嘻笑道:「我沒有折磨你,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寶寶已經四個月了,適當的運動不會影響他的成長。」
軒轅龍淵聽得她的話後,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秋魚兒不答,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軒轅龍淵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愉悅至極的神彩,一把將被子拉她,將她擁進了懷中,唇也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過了秋魚兒的身體,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道:「淵,我愛你!」
軒轅龍淵也看著她道:「小魚兒,我也愛你!」說罷,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此時,房門被敲響,秋魚兒怒道:「什麼人,難道不知道今晚是王爺的洞房花燭夜嗎?」她這般一吼,還真有幾分君王的架式。
門外傳了一個丫環戰戰兢兢的聲音道:「回王爺的話,今日裡有人給你送了一份東西過來,讓你一定要在今天晚天打開!」如果不是她收了那個人的厚禮,現在是打死她也不會來叫門。
秋魚兒怒道:「是什麼人?」
那丫環答道:「他說是他是皇城裡的人!」
秋魚兒和軒轅龍淵對望一眼,她一骨碌從床上爬了下來,將門打開後,只見一個丫環捧著一個盒子站在那裡。
她將那個盒子拿到房裡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紙和一份黃色的卷軸,她將那張紙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新婚快樂!父皇的詔書還給你,你隨時可以回皇城。」沒有落款。
這一行字簡單至極,軒轅龍淵將詔書打開一看,果然是老皇帝給他的那一份,微微一怔,頓了頓才道:「九皇弟終於想通了!」
秋魚兒低低的道:「他是你的親弟弟!」
軒轅龍淵喃喃的道:「我知道!」
秋魚兒又問道:「他真的將詔書還給你呢?」
軒轅龍淵微一思索後道:「是的。」
秋魚兒想了想道:「那你以後就是皇帝呢?」
軒轅龍淵的臉上有一抹不奈道:「應該是的。」
秋魚兒又問道:「什麼叫應該是的?」
軒轅龍淵懶得回答,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裡道:「應該是的的意思就是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不談國事!」說罷,將她撲倒在錦被之中。
秋魚兒不甘的又道:「淵,當皇帝是不是真的很威風?」
軒轅龍淵恨恨的道:「或許是吧,但是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情。」
秋魚兒悶悶的道:「可是做不成相公了,你成了皇帝我就只能做皇后了!」
軒轅龍淵咬牙切齒的道:「你就乖乖的做我的皇后吧!不要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秋魚兒還欲說話,唇卻已被他的唇封住,整個新房之內再沒有說話聲,只有唇齒相依的親吻聲。大紅的喜袍從床上扔了下來,紅燭高照,流下了歡喜的淚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