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秀醫術【下】
「剖腹割腸，你簡直是說的太輕巧了，這豈是兒戲？」太醫立即反對。
「去去，小丫頭，老夫雖然不怕死，但也容不得你胡鬧。」王大人揮了揮手，就要讓下人帶紫靈出去，
「如果說以前我對剖腹割腸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上次給那個就是現今和我們在一起的玉鳳姑娘治過，我是有絕對的把握了。前輩，且問你一下，倘若病人腹內長肉瘤，該如何醫治？」
老太醫摸了摸鬍鬚，「當然是以湯藥化解肉瘤。」
「若是湯藥無法化解呢？」
「這個，恐怕就難逃一死。雖然先輩神醫華佗曾經創造過以『麻沸散』麻醉病人，使病人失去知覺，再剖開腹腔、割除潰瘍，洗滌腐穢，用桑皮線縫合之法，但這些畢竟都已失傳，華佗之後，再無哪個習醫之人能有這般手段了。」
紫靈得意的一笑，「誰說沒有，以前的我不知道，至少現今世上就有兩人會，一個是我師父，一個是我。」
「你師父是誰？」老太醫不禁對能教出紫靈這樣徒弟的人物非常感興趣。
「我師父雖然醫術出神入化，但他從不求名，只在民間遊歷，你也肯定不會認識他。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給王大人治病。王大人的病已經非常嚴重了，再拖下去，不能正常飲食，身體虛弱，到時只怕想要剖腹也難保他身體能夠承受的住了。」
自己苦心醫治了十餘日，病情卻越來越重，老太醫心裡不是不急的。但要他同意剖腹取腸，卻也不是那麼容易下定決心的。
忍不住又問道：「這麼說你會配製麻沸散了，那好，你且先配製出來給我瞧瞧藥效。」
「嘿嘿，我師父常年遊歷各處名山大川，又兼救人無數，他早就配製出比麻沸散還管用的麻藥，現在就可試給你看。不過呢，這藥配製也很麻煩的，我一向懶，只把師父配製好的帶了一點出來，不是很多，試一次就等於要少救一個人，所以你們得給我一百兩銀子買這藥。」
東方楚在一旁聽了差點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這丫頭還當真是個半點虧也不肯吃的主。想她當時給劉玉鳳治病時，為了檢驗自己的醫術，可沒考慮過錢的事，這會兒見著這些囉囉嗦嗦懷疑她醫術的人，那是能宰一點就宰一點了。估計要不是為了在這老太醫面前顯顯本事，以她的性格，早就拂袖而去了。
「一百兩銀子不是問題，你儘管試。」那王大人大概也擔心自己再不別開門路醫治，就會一命嗚呼，趕緊叫了一個下人來做試驗品。
紫靈讓那個下人躺下，從小瓷瓶裡倒出一點藥粉在他鼻端，不一會兒，這下人就昏死過去，任是扭掐踢打劃上一刀也無半點反應。老太醫仔細檢查了一下，不得不佩服這藥粉的麻醉藥性厲害。和王大人避入內室商量了一會，終於同意讓紫靈動手，他在一旁協助，賭一把。其實，習醫之人碰到特別的病例，在山窮水盡時能有別開生面的門路醫治，那種要見識參與的心情是相當強烈的，甚至超過了可能會失敗後名譽受損的恐懼。
紫靈讓東方楚將一塊中間有一個圓洞的藍布蓋在已被麻醉的王大人身上，只露出要劃破的腹部，然後將一切應用物品擺放在旁邊。這次比起上次在野外給玉鳳剖腹，當然要方便許多，因此紫靈進行的得心應手。
當紫靈讓東方楚在一旁幫忙擦拭血污，自己在肚內翻檢那節腐壞的腸子時，別說早就被嚇得臉色慘白，嘔吐不止的老太醫，就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東方楚，也不忍細看。但在紫靈眼中，在人的五臟六腑和在動物身上鼓搗沒什麼區別。
終於將裡外的創口都縫合完畢，在刀口敷上特製的消炎止痛藥膏，又包紮好，才叫那早已癱軟在一旁椅子上的老太醫過來查看。東方楚見紫靈頭上細密的汗珠，趕緊洗淨手，掏出手帕幫她擦汗。待手帕碰到面額時，才猛然醒悟自己怎麼無形中這麼關心這丫頭了。思及此，手一下子僵硬在那裡。
紫靈當然不知東方楚此時的心思，只是理所當然的順手接過手帕自己擦拭。
老太醫把完脈，如釋重負的說道：「不錯，不錯，脈息雖然微弱，卻很平穩，應該沒什麼問題。」
紫靈道：「縫合刀口的線用的是深山裡一種很像蛇，名叫『鳩蜒』的爬蟲身上的筋所治，我師父說這種動物的筋沾上血後，可以和人的皮肉一起融合，等刀口癒合，這筋也消失了。不過王大人年紀大了，身體不是很硬朗，記得在他醒來之前，都要讓他嘴裡含著上等參片。」
「老夫今天算是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姑娘，老夫願意在皇上面前舉薦你進入太醫館，讓你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以醫術名揚天下的女人。」
「哈哈哈……」能得到這老太醫如此高的推許，紫靈也很開心。
「多謝老前輩的讚揚，不過小女子可不想在那種牢籠般的地方生活，也沒有名揚天下的遠大抱負，小女子只想活得開開心心，自由自在。」
二人離開王府時，這老太醫竟然是親自將紫靈送上了大門口的馬車。此事經王府的下人四處宣揚後，安路城大大小小的酒樓茶肆都在談論城裡來了一個相貌醜陋，醫術高超的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