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歐陽銘銘都沒有邁出房間半步,守在電視機旁,看著新聞上對這次婚禮的種種報導。她此刻也不知自己到底應該開心,還是傷心,連自己的心情也不能作主了,她只得蔫蔫地躺在沙發上,等著司徒洛回來給她解釋,告訴她真相。
「銘銘,銘銘。」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沉睡中的歐陽銘銘感覺有人在輕輕搖晃她的身體。
「嗯!」她悠悠地睜開眼睛,司徒洛憔悴的臉映入她的眸子裡。
「司徒洛,你終於回來了!」歐陽銘銘激動得雙手拚命搖著司徒洛的雙臂,「快告訴我,蘭兒怎樣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蘭兒沒事的嗎?」
「可是新聞說,出事的地方有屍骨的殘骸,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呀,我都快急死了。」
「現在沒有時間跟你一下子說清楚,總之,蘭兒沒有事,她現在已經和歐一劍在去法國的船上了。快起來!」司徒洛把歐陽銘銘拉起來,「快換衣服!」他說著,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
「換換衣服?」他他他現在竟還有心情做那個,歐陽銘銘惱怒地別過臉,不答理司徒洛。
「快點呀!」司徒洛有點不耐煩。
「你!」歐陽銘銘生氣地轉過頭來,剛想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卻看見司徒洛已穿上了一套白色的麻衣。這種衣服?似乎是辦喪事時才穿的。
「快點,這是你的衣服,快換上。」司徒洛扔給歐陽銘銘一套同樣是白色的麻衣,歐陽銘銘不再問話,趕快也換上。
「走吧!」
「這個時候還去哪?」
「去靈堂,大家都在那兒了。」司徒洛拉著歐陽銘銘的手,往外走去。一路上,本來貼滿婚禮喜慶的大紅裝飾的司徒別墅,不知什麼時候全都掛上了白布條,特別是走廊那些長得蔥蔥鬱郁的植物,更是用白布給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整個司徒別墅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充滿了寒冬的肅殺。
歐陽銘銘的心不由得緊了起來,雖然司徒洛一再強調司徒慧蘭沒有死,但是這種白色氣氛還是讓她有窒息的感覺。兩人來到主樓,主樓客廳裡已經佈置成了靈堂,沿著靈堂兩側擺滿了花圈。只有被放大的司徒慧蘭的照片,卻在甜甜地笑著,眼睛流盼生輝,與這悲涼的氣氛格格不入。不過,這總算讓歐陽銘銘的心稍稍暖和些。司徒洛帶著歐陽銘銘到家屬的位置上跪下,二夫人在前面痛哭著給自己的女兒燒冥紙。
「賓客請留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
來弔喪的人絡繹不絕,但大廳裡卻異常安靜,所以,顯得這句話特別洪亮刺耳。
「賓客請留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
「親家,節哀順變!」歐陽康在靈前上過香後,走過來握著老爺子的手,安慰著。
「銘銘,注意身體!」裴玉兒也拍拍歐陽銘銘的手背,心疼地說。才新婚不久,家裡就遇上了這麼大的變故,真是難為了自己的女兒。
「媽咪,我沒事。」
「洛兒,你也別太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裴玉兒又去安慰司徒洛。
「是,媽咪!」
「賓客請留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
「司徒老爺子,看來我們是沒有親家緣啊。」楊尚昆握著司徒庭的手,不無遺憾地說,也不知是為了失去一位好媳婦,還是因為沒有達成兩大集團強強聯手。
「蘭兒,蘭兒!」楊尚昆卻坐在地上痛哭,看樣子是真的很傷心。歐陽銘銘本來對他沒有好感,但此刻見他真情流露,也不由得對他生出一絲憐憫。看來這小子是真的動了情,那也難怪,蘭兒的確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姑娘。
「昆兒,好了,別失禮了!」楊老爺拎住楊尚昆的衣領,退了下去。
「賓客請留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
「司徒老爺子,真是遺憾呀,喜事變喪事,請一定要珍重呀!」錢總裁走過來握住老爺子的手,搖著頭表示深切地同情。
「楓兒,要挺住啊,你是年輕人,要照顧好老爺子。」錢總裁又轉身對司徒楓說。
「是,錢伯伯。」
「司徒洛,你沒事吧?」錢少芬走過來,一雙狐妖眼還是不經意地向司徒洛放著電。
「沒事,謝謝!」錢少芬退下去時,回頭惡意地瞪了歐陽銘銘一眼,讓本來就肅殺的靈堂更冷了,歐陽銘銘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賓客請留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
連續三天三夜,歐陽銘銘都與家人跪在司徒慧蘭的靈堂前,向來弔喪的人回禮,幾乎是不吃不喝,讓她都有點吃不消了。幸好喪禮儀式終於都結束了,司徒慧蘭終於都「入土為安」了。
傭人們七手八腳地把司徒別墅的白布條收起來,整棟司徒別墅終於又恢復了清雅與生機。歐陽銘銘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鬆弛地躺在舒適的床-上。
「司徒洛,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的了吧?」
「啊!」司徒洛打著哈欠,庸懶地平躺著,悠然自得地說,「現在我好累,不想說話。」
「司徒洛,你故意的,是不是?」歐陽銘銘生氣地坐起來,「你別考驗我的耐心噢。」
「呵呵!是嗎?」司徒洛邪魅地一笑,翻過身去呼呼大睡。
「你!」歐陽銘銘為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