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青低著頭,沒敢看君無歡,自然也就躲閃不及,眼見著杯子就要砸在她的頭上,零洛急忙下意識地站起身一擋,那杯水正好都打在她的胸前,杯子上的力道,茶水的滾燙,讓她痛叫一聲,站立不穩撲倒在君無歡的腳下。
「又傷到惜惜了?」君無歡語氣憐惜,手卻無情地拉扯著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提起來,眼睛笑咪咪地看著痛得眼睛嘴巴皺成一團的零洛,語氣輕柔地繼續:「看看,這衣服都濕透了,還不快換下?」
這一刻,零洛清楚地知道,她在他面前就如一隻螻蟻,他對她或者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有半點兒憐惜之心,若想偷生,她還得學會忍耐,是的,忍,她必須忍,不得不忍。
蘭青面露愧疚,她本想幫零洛解圍的,但卻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也忘了面前這人最忌諱有人在他面前自做主張,她不但沒幫到零洛,反而為她惹下了麻煩,她心底自責不已。
零洛瞭然地回頭朝她一笑,她怎麼不明白蘭青的好意?只不過面前男人太變態,跟蘭青有什麼關係?她咬牙回頭,直視著君無歡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換!」
君無歡滿意地鬆開手,任零洛跌落在地上,零洛咬牙站起,拿過君無歡手中那件灰色的獄服,閉了閉眼睛,讓自己忘記羞恥感,就當面前這男人是一隻豬,一隻愚不可及自大囂張的蠢豬,被一隻豬看到身體有什麼關係?她暗暗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動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君無歡,你不就是想看見我尊嚴喪盡的模樣嗎?那我就做給你看,就當被豬看光了身子!零洛狠狠的想著,雖強裝鎮定,但微微發抖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掙扎,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脫光衣服,她從沒做過,也從沒想過要嘗試,現在卻不得不做,內心的羞恥感有那麼一刻讓她想化為灰燼死去。
零洛面上的隱忍之色讓君無歡不覺有一絲動搖,她是顧惜惜嗎?雖然她跟顧惜惜也只是見過一面,但為什麼感覺這麼不同,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但就是覺得眼前這個顧惜惜似乎並不是他先前見過的那一個,但怎麼會哪?怎麼可能會有兩個顧惜惜?他皺眉,臉上有些失神。
正失神間,零洛已將外衣脫去,吹彈可破的皮膚,白淨中透著淡淡的粉色,均勻的手臂,瘦削的肩,以及肚兜下半掩半映的微聳,並不是十分誘人的身材,但卻讓君無歡莫名的小腹一熱。
不等他過足眼癮,零洛飛快地將手中的衣服套了上去,灰色的獄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些松大,也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灰敗,這正是某個變態的傢伙想要的結果吧?以為她穿得破爛些就會神情萎靡敗服在他的腳下?她才不會讓他得逞,想著,她高興的咧嘴一笑,「暖和多了。」
蘭青忍不住掩嘴偷笑,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如此精靈,而且還很滑頭,陵王的意思明明是讓她脫光了穿上,她卻故意裝糊塗,不過也是,他並沒有親口說出讓她脫光的話啊。
可她的笑意還未褪,君無歡已經一把抓起零洛的手腕,俊臉上看不出陰晴,但所有人都覺得周圍似乎升起一陣寒意,讓這本就不見天日的牢房更加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