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胤垣的命令,攔截雲之鶴去路的柳輕寒化解至命招勢,不敢直取雲之鶴性命。
一方不敢用盡全力,而另一方卻是拚死砍殺。
後果便是堵在大殿中間的御林軍被雲之鶴殺得節節敗退。
如此下去,傷亡慘重。
「請皇上下旨處死雲之鶴。」一大臣大喊一聲,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有幾次,柳輕寒都差點被雲之鶴所傷,可皇命難為,他又不能取雲之鶴性命,甚至連傷雲之鶴,他都不敢下手。
柳珺看得心驚膽顫,又驚又急,生怕柳輕寒被雲之鶴所傷,父親已經中箭負傷,若是哥哥再受傷,讓她怎麼辦才好?
雲詩琬柳眉糾結,她雖恨雲之鶴,但在這一刻,卻起了憐憫之心,若雲之鶴再殺下去,很可能會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小手扯上蘇墨琰的袖口,輕聲道:「再殺下去,會兩敗懼傷的。」
蘇墨琰明白她的意思,可他是臣,君在,臣便不能自己作主,更何況蘇胤垣已經下令不准殺雲之鶴。
不殺?就意味是傷是殘都沒有關係。
蘇墨琰冷笑一聲,示意劍凜紅雪保護好雲詩琬和柳珺等人,他以劍支地,翻身躍往大殿中央。
雲之鶴扭過頭,直好對上蘇墨琰的眼睛,他已經殺紅了雙眼,而蘇墨琰眼中隱藏著陣陣殺氣。
難道,蘇墨琰想抗旨殺他?
雲之鶴心下一驚,揮劍擋開柳輕寒的攻擊,柳輕寒每招每勢只用了七成功力,每次的攻勢都被雲之鶴化解。
他是皇上御賜的護國大將軍,連他都不敢用全力去對付雲之鶴,其他人更加不敢傷雲之鶴,畢竟雲詩璇還是貴妃,雲之鶴還是皇上的岳父,大熙的國丈。
而蘇墨琰則沒那麼多顧慮,招招直逼雲之鶴雙臂和雙腿,幾招下去,雲之鶴手臂受傷,一條腿也身負數道劍傷。
就在雲之鶴另一條腿也被蘇墨琰砍傷的時侯,他終於支撐不住而跪倒在地,被他殺得後退的士兵一湧上前,將他擒拿。
雲之鶴被五花大綁著帶到蘇胤垣面前,蘇塵赫也被捆綁著與他一同跪在那兒。
「臣護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柳輕寒恭敬的單膝跪在蘇胤垣身前,大殿裡的所有人也跟著柳輕寒齊齊跪下,高聲道:「讓皇上受驚了。」
蘇胤垣看向眾人,道:「眾卿平身吧。」
言罷,蘇胤垣上前拍著柳輕寒的肩膀,笑道:「柳愛卿護駕有功,朕重重有賞。」
柳輕寒低頭道:「皇上,若沒有齊將軍打開城門,臣等根本進來了皇宮。」
蘇胤垣聞言,有些不情願的看向齊少辰,一想到齊少辰是蘇墨琰的人,他心裡便不舒服。
齊少辰的事情,他身處皇宮經常聽人提起,特別是雲之鶴,對齊少辰更是讚不絕口,還稱齊少辰是大將之才。
如此人才卻是蘇墨琰的人,是他這個皇帝當得太失敗了,還是蘇墨琰太懂得收買人心?
心裡雖不悅,蘇胤垣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說,「這次能生擒叛賊,齊愛卿的功勞最大,當記頭功。」
「謝皇上。」齊少辰剛毅的臉上不喜不憂,聲音更是不卑不亢。
將所有將士表揚了一翻後,蘇胤垣才記起身負箭的柳威,忙問一旁的沐銘:「柳太師的傷勢如何?可嚴重?朕聽聞你醫術高明,民間都叫你神醫,醫術可當真如此了得?與皇宮裡的御醫相比又如何?」
沐銘回答道:「柳太師所中之箭未傷及六腑,拔箭之時血流得不多,休養幾日便能痊癒。對於神醫的名號,草民萬萬不敢當,草民才疏學淺,怎敢與宮中御醫相提並論?」
蘇胤垣聽後哈哈大笑兩聲,盯著沐銘,道:「朕讓你進宮當朕的御醫,你意下如何?」如此年輕,便能在民間有這樣的名聲,絕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才疏學淺。
「這……」沐銘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怎麼?你不同意?」蘇胤垣臉一沉,有些生氣,雲詩璇走過來,柔聲道:「請沐神醫答應皇上的請求吧,皇上身體不好,不能動氣。」
雲詩璇聲音一落,蘇胤垣便大咳起來,咳了數聲後,一股內息直逼喉嚨,嘴一張,鮮血噴灑而出。
方才又能說又能笑的模樣,就仿若迴光反照,片刻後,蘇胤垣便覺得胸口如火在燒,沐銘馬上幫他查看病情。
脈息微急微弱,十分不穩,從脈像來看,是久病成疾,已經病入膏肓。
蘇胤垣一把抓住沐銘的手,急急的問道:「朕的病,可還有救?」宮裡的御醫都說讓他好生靜養就會痊癒,可他的身體如何,他心裡明白,御醫只不過是想讓他寬心,騙騙他而已。
此時,鄭重其事的問沐銘,就是不想聽到謊言,而沐銘,也沒想欺瞞,而是實話實說道:「皇上的病已經病入膏肓,神仙也難救。」
「大膽!」
「放肆!」
眾大臣紛紛訓訴,這沐銘也太膽大了,競敢當著皇上的面說皇上的病已經沒救。
蘇胤垣擺手示意他們勿吵,抬頭看著上方,大聲道:「在這皇宮之中,競無一人對朕說實話,都說朕的病可以治好,結果呢,朕是病得一日比一日厲害,你們騙得了朕嗎?」
「皇上,你少說兩句,保重身體啊。」太后憂心重重的看著蘇胤垣,雖說蘇胤垣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卻是她一手帶大的,跟親生兒子沒多大區別,更何況,她的親兒子已經過逝二十多年,她已經把蘇胤垣當成了唯一兒子。
看著他每日每夜的被病痛所折磨,她心裡也不好受。
蘇胤垣搖頭,再次問沐銘:「依你看,朕還能活多久?」
沐銘道:「長則一月,短則半月。」
蘇胤垣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急得又是一陣咳嗽,虛弱無比的道:「母后,後面的事情……兒臣……就交給你處理了。」
見蘇胤垣面色蒼白,蘇墨琰示意沐銘隨蘇胤垣同往。
雲詩璇扶著他慢慢走回內殿,一離開眾人的視線,蘇胤垣便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太后表情嚴肅,站在大殿正前方,對眾大臣道:「雲之鶴,身為大熙大將軍,舉兵造反,罪不可恕,押入天牢,聽侯發落。雲妃,琰王妃,雖是雲之鶴之女,卻並未參與雲之鶴造反之事,不受牽連。靖王妃雲詩璃,與蘇塵赫一道押入天牢,聽侯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