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琰雖面無表情,但從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心裡的痛苦,東方免莫不作聲了許久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蘇墨琰看著他的眼光不似方才友好,而是有著淡淡的恨意。
恨?東方免愣了愣,突覺自己玩得過火了,便嘻笑道:「其實剛剛給你吃的是顆避毒丸,服下後可以百毒不浸,並不是什麼令武功盡失的毒藥,你大可放心。」
蘇墨琰一愣,方覺被眼前之人給戲弄了一回,心裡是又好氣,又覺得好笑,沒想到,這老頭子還是個老頑童。
「師父,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東方免回頭一指敲在沐銘頭上,笑道:「我都說試一試便知,誰讓你們這麼笨。」
「那你試出了什麼?」沐銘故意問道。
「他為了救她,連武功都可以不要,可想而知,她在他心目中是十分重要的。」
東方免的言論讓蘇墨琰搖頭,若感情如此輕易便能試出來,那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歡離合了。
冷不防地,東方免又拿出一顆藥遞過去,與方纔那粒一模一樣,說:「把這藥餵她服下,三個時辰後便可解毒,半月後便會完全康復。」
沐銘不解,便問道:「師父,既然這種毒能用這藥丸解,為何你不早點給我?」而讓他忙活了兩年。
東方免又一指敲過去,「說你笨還真是笨,她體內的毒是過繼過去的,又不是直接中的毒,用這解百毒的丸就可以解,若是直接中毒,便不能解。」
「先前我明明試過那種毒對琬兒沒影響後,才讓她幫忙排毒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免看著一臉發黑的雲詩琬,憐憫的道:「當年我發現她時,她臉被人劃得面目全非,我見她可憐,便將她救下,在醫治她臉的同時,我還發生她體質十分的虛弱,想必從小便體弱多病,於是,我便讓她每日泡我特製的草藥湯,長年累月下來,一般的毒,只是少量的話,對她起不了作用,若是大量的毒,她的身子還是會受不了。」
「原來如此。」沐銘點頭,扭頭便見蘇墨琰在努力的喂雲詩琬吃藥。
因雲詩琬早已失去知覺,嘴巴根本張不開,即便張開了將藥放進去也無法自己吞下。
「你慢慢喂,我們先出去。」東方免朝蘇墨琰眨了一下眼睛,蘇墨琰愣了好一會,才明白他那眨眼是什麼意思。
人命關天,也顧不得其他,蘇墨琰將藥放進口中,府身吻開她緊閉的唇瓣將藥遞進去,再慢慢將藥給推入喉嚨之中。
在藥滑入喉嚨之時,雲詩琬稍稍有了點動靜,卻仍未醒來。
蘇墨琰就這麼坐在床上抱著她,自藥服下半個時辰後,雲詩琬臉上的黑色便開始變淡,幾個時辰後,面色已經變回到先前的白晰。
天亮之時,雲詩琬才完全的甦醒過來,身子動了動,蘇墨琰只是小睡一會,一點點動靜便能將他驚醒。
「有沒有哪裡痛或是不舒服?」
耳旁輕柔的話語讓雲詩琬以為是在做夢,喃喃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她根本沒有服用什麼避毒丸,蘇墨琰將毒排到她身上後,她必死無疑。
蘇墨琰一聽她的話,心裡生氣無比,怒道:「既然知道自己會死,為何還要答應?」她怎麼這麼傻,明明知道會中毒居然還若無其事的答應。
雲詩琬看著上方眉宇糾結的俊臉,仿若還未從夢中醒過來,這張臉雖然熟悉無比,可那臉上的表情卻不熟悉,一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裡,他才會用這樣的神情瞅著她,那目光溫柔多情,讓人感覺到一陣溫暖。
想伸出手去,卻發現沒有任何力氣,蘇墨琰看到她想做什麼,便扶著她的手肘給她力量。
纖纖玉手慢慢往上,直到摸到了他的臉之後才停下來,蘇墨琰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輕聲問道:「為何要這麼做?」
「我不想讓你死。」
簡單的六個字觸動蘇墨琰心底最柔軟的位置,這個位置多年都未曾被打動過,今日她的一句話便讓他感慨萬千。
她說她不想讓他死,這其中到底包涵著怎樣的深情才讓她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他。
「琬兒。」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呼喚,裡面的深情,他懂,她也懂。
知道不是做夢,知道自己沒有死,還活著,雲詩琬一時情緒激動,將頭埋在蘇墨琰懷裡,失聲哭了起來。
先前,她知道自己會中毒死去,卻沒有任何害怕,因為他會沒事,此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若當真就此生離死別,那她將有多遺憾。
「沒事了,別哭。」蘇墨琰哄著她。
哭了好一會,雲詩琬才抬起頭來,問道:「那你呢?也沒事了嗎?」
「我也沒事了,謝謝你捨命救我。」她對他的感情他會銘記在心,而他,也會敞開自己的心菲試著去愛她。
她本就是如此美好的女子,若想愛上她,是何等容易的事情,或許,在第一次見面之時,他就已經被她所吸引,這兩年來,才會以報仇為借口,苦苦將她尋回。
「不用謝!」雲詩琬低聲說道,她救他,並不是要讓他感激她,她會救他,只是不想讓他死,就是這麼簡單。
蘇墨琰的一句道謝將雲詩琬激動的情緒瞬間澆滅,輕輕推開,道:「我想回去了。」
她臉上表情的轉變讓蘇墨琰不解,方纔還好好的,才這麼一會,就變得如此冷默,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當真不懂了。
就像八年前,他收到另一位女子的訣別信,在信上,她說她愛他,而她對他的愛終究比不上她的家人。
她說對不起他,而她對不起的又何止是他,還有她自己。
前一刻可以柔情蜜意,下一刻便是絕情、冷默如霜,這就是女人。
「我讓人送你過去。」蘇墨琰將她拽回,雲詩琬身上的衣服只是隨意披著的,被這麼一拽,早已滑至腰際,露在外邊的肌膚瑩白如玉,這一次,蘇墨琰沒有假裝君子而移開目光,而是定定的看著她。
雲詩琬只顧著搶回衣裳,當她抬頭看到蘇墨琰暗藏火星的雙眸,想要逃開之時,雙唇已被他府身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