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聲音有些顫抖的低聲說道:「在這簪子附近的雜草上覆有一層白色的粉末,疑是迷魂散……」
「你說什麼?」施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迷魂散——」曾言頭垂在胸前,不敢看施厚噴火的眼睛。
「噹啷」手中的珠簪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聲音化作一把利劍刺穿他的心臟,那種萬箭穿心之痛使他根本無法承受!他只覺眼前金星亂舞,差點暈厥過去。他強自咬牙穩了穩心神,止住了那陣眩暈,心卻猶如墜入萬丈深淵,黑魆魆見不到一絲光亮。
他搖搖晃晃從床榻上下來,聲音不大,語氣卻非常堅決的說道:「備馬!」
「 少爺!使不得啊!」曾言膝行幾步,上前摟住施厚的雙腿哀求道:「你的傷還沒好,必須要好好休養,這件事就交給奴才去辦吧!找不到少奶奶,奴才就不回來!」
施厚漠然的掙脫曾言,走出門去。
曾言急忙連滾帶爬的跟在身後。他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施厚,只能盡力跟隨主子,不讓他再出什麼岔子。作為施厚身邊的貼身書僮,他是一路看著自家少爺過來的,他和少奶奶的感情糾葛,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問少爺,這樣苦苦隱藏真情,委屈自己,折磨少奶奶,究竟是何苦呢?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少爺就拿出那個匣子,裡面裝滿了給少奶奶買的卻沒有送出去一件的首飾玩意兒,他一件件拿在手裡把玩著。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曾言真恨不得替他去向少奶奶表白咾!看到少爺每次言不由衷的將少奶奶氣哭,他的質問幾欲脫口而出!但他終究不敢逾越主僕的身份,只能乾著急沒辦法。
施厚打馬一出兵營,便直奔吟風山的方向而去。曾言猛然醒悟,對哦!他怎麼沒有想到會是凌紹呢?那個山賊!原來他出手相助是別有用心的?!枉他對凌紹的義舉還感激涕零呢?!哼!衣冠禽獸!
施厚主僕闖上山寨,一路越過攔截的嘍囉,直到威虎堂前,施厚才勒住馬韁,翻身下馬。凌紹早接到守衛的稟報,率領眾頭目迎站在威虎堂前。他注視著由遠及近疾馳的兩個黑影,不明白龍驤大將軍施厚深夜獨闖他的吟風寨所為何事?直到就著微暗的月色,看到施厚慘白的臉上充滿怒意,——原來來者不善。凌紹才冷冷的說道:「不知施將軍深夜到我的吟風寨來有何貴幹?」
施厚調穩了呼吸,一字一句道:「把青青還給我!」
「什麼?」凌紹被施厚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弄糊塗了。「青青?她不是在你的軍營嗎?」
忽然,凌紹意識到了什麼,深受重傷的施厚深夜闖上他的吟風寨,張口就向他要青青!?難道?……他上前一步問道:「你是說,青青不見了嗎?」
曾言氣沖沖的說道:「你裝什麼蒜?!難道不是你的人在少奶奶去青雲山採草藥的途中,用迷魂散將少奶奶擄走的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只有你們這群山賊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