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公主看著那封信發了幾秒鐘的愣,慢慢蹲下去伸出手,又馬上收了回來,直起身,回頭看了幾眼亨利八世的書桌,確認和她剛進來的時候一樣,並不會看出有人來過的痕跡,下意識地提起裙擺快步出了這個書房門。
「公主殿下……」正在外面等候的貴族不知道誰最先發現了瑪麗公主,然後其他人紛紛向她行禮致意。
「殿下你來了,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薩福克公爵在見到瑪麗公主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是她確實是遲到了這麼久,怕亨利八世怪罪她,提前給她找了一個台階。
「是,公爵大人。」瑪麗公主衝著他笑了笑,然後小心地去看他自己的父親亨利八世,正好遇到亨利八世也回頭看她,瑪麗公主忙低頭行了個禮。
亨利八世微微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怪她,他現在也沒心思關注她,反倒是她能來讓他多少有些意外。
產房裡,安心還在努力著。
她的身邊是珊妮和瑪德烈公主,兩個人一個不斷地給她擦汗,一個反覆給她鼓勁。
最開始她還怕喊聲太大會讓房間外面的人聽到尷尬,但是到後來她也顧不得了,直到她的呻吟已經有氣無力了。
很幸運的是,胎位正常,這就為順產提供了很大的幾率。
亨利八世在外面聽著那一聲聲的撕心裂肺,自己也是肝腸寸斷,卻是絲毫都幫不上忙。
安心咬著牙邊忍著劇痛還要邊用盡全身力氣,現在她終於相信了分娩是這個世界上強度最大的疼痛,比燒傷還要強烈。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幹嘛非得跑到這個不相干的時代受這份罪,還得提心吊膽。
一想到等會外面那個人看到不是男孩時的表情,她就想放棄,如果不是身邊的人一直在不住聲地鼓勵她的話。
伊麗莎白一世和她有什麼關係,歷史又不是非得要她去創造,她幹嘛傻乎乎地就要擔起這個責任?
說到底,她幹嘛要參加那個捉鬼項目組啊,如果不是她的這個決定,這一切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她想起了她的母親,甚至還有父親,想起她的小時候,她所生活的時代,她的老師和同學。
而眼前的景像是完全不同的一切,她不知道她到底活在哪裡,哪個場景才是真的。
她只覺得越來越沒力氣了,就像是水在往下沉,很多人很多事片段一般飛速從眼前滑過,疼痛好像也不那麼劇烈了。
她是要死了吧,死了就好了,安心不自覺地在嘴角牽起了一抹微笑,如果就這麼死了,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可是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張臉,深藍色的眼睛,這是誰?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她面前?她認識他嗎?
可是她卻捨不得眨眼呢?
「陛下,王后陛下,安,安你還好嗎?」耳邊一陣急促的叫聲,一團亂,好吵,不過慢慢就好了,她要睡過去,那張臉怎麼越來越近啊,她和他有那麼親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