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涼,有風在窗外嗚嗚吹過,被擠壓成絲絲縷縷的鑽進屋裡,外面有一兩聲貓淒慘的叫聲。那依舊是淺綠色碎花被罩裡的薄被換成了厚的,還是冷,陳嘉瑜不得不把床掀開又拿出一床被子來。貓還在叫著,在這冰冷的夜裡格外清晰。
陳嘉瑜不是太喜歡小動物,兔兔和她商量了好多次要買只狗來養,都被她回絕了,她是個怕麻煩的人,也可能是個仁慈的人,她是這樣拒絕兔兔的請求的,她說:“要麼就是能把它照顧得更好,要麼就干脆不要養,我們自己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哪有閒功夫養寵物?你有薛小陽一個寵物就夠了,要不夠的話把我當你寵物養好了。”
所以,最後,兔兔只得買了大大和小小--兩只比較好養的小烏龜來養,不幸的是,小小確實是被養死了,現在只剩下大大一個孤零零的伏在魚缸裡冬眠。就像現在的陳嘉瑜,一個人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不知道大大冷不冷,外面那只可憐的貓,叫聲越來越淒厲了,許是凍得,許是孤單。陳嘉瑜想大罵貓的主人,也太狠心了吧,這麼冷的夜。他們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或許還在做愛,卻留一只可憐的貓獨自在外面。是的,或許還在做愛,這個城市太大,在這個大大的城市的夜色裡,有許許多多扇開著燈的或沒開燈的窗戶後面,都有女人和男人在做愛。現在這個城市裡,到處都是欲望的氣息,一個個的男人和女人親吻著、喘息著、翻滾著……陳嘉瑜想了想,拿起手機給“男人”打電話:“你在干什麼?”
“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呀?我睡了。”男人伴隨著重重呼吸聲音的話語從聽筒傳過來。
“哦,我也要睡了,沒什麼事,就是打個電話。”陳嘉瑜怏怏的掛掉。他的呼吸那麼沉重,說不定也在做愛,不知道是和自己老婆還是和哪個網友。哎,我不小心打斷了別人做愛。她心裡想著。
郎強不會冷,他應該也在暖暖的房子裡暖暖的被窩裡在做愛;李新鳴更不會冷,只是不知道他的被窩裡躺著的是自己的老婆還是張敏倩經理,想到李新鳴時她下意識的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林偉也不會冷,他也應該在劉一冰那小窩裡蜷曲著,林偉學過武術,她仿佛已經看到他那古銅色的胸膛上一疙瘩一疙瘩的腱子肉;連溫俊霞也不會冷,陳嘉瑜已經把她那張難看的臉和三級片裡達到高潮發出呻吟的坐台小姐的臉完全重合了;兔兔也不知道冷不冷,薛小陽太瘦了。還有林琳,明天應該給林琳打個電話了,好幾天沒和她聯系了。還有這個房子的房東,她沒有見過,但聽兔兔說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女人,陳嘉瑜想,房東應該也是喜歡做愛的,否則,不會把兩個屋子的床都買這麼大,我睡的這張床上,就應該有她和男人無數翻滾的痕跡。陳嘉瑜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老想到做愛,閉上眼睛就是男男女女在一起的場景,許是,許真的是和兔兔送的那只避孕套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