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九重天上,煙霧繚繞,白雲翩翩。
南天門處,一道華貴優雅的紫色身影正乘雲靠近,守衛南天門的天兵天將一看到來人,大驚。
「重瀟上仙?」
「我要見天帝!」
天兵天將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來,讓那俊美如玉,盛麗至極的男子翩翩而過,等到男子修長挺拔的身影遠去,天兵天將們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重瀟上仙不是跳了誅仙台灰飛煙滅了嗎?」
「對啊!都死了一千年了,難道沒死嗎?」
高高的金鑾殿上,身穿明黃色袍子的天帝高高坐在正位上,看見重瀟出現,天帝激動得差點奔下玉階。
整個金鑾殿上,除了天帝和重瀟,還有天母,文鬥星君,及其他上仙。
重瀟走到玉階前,拂開袍角,盈盈跪下。
「重瀟,快起來!」
天帝激動得站起身,重瀟跪而不起,面色清冷,隱隱有乞求之意,天帝領會重瀟的意思,大手一揮,「都退下罷!朕有要事和重瀟上仙商議。」
「是,陛下!」
所有上仙全部退下,天母狠狠瞪著重瀟,明顯不肯退下,天帝冷冷看她一眼,斥責道,「還不退下?」
天母冷哼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
所有神仙一走,天帝連忙奔下玉階,親手扶起重瀟,激動得熱淚盈眶,「瀟兒,你,你總算回來了!」
「重瀟有事想求天帝成全!」
「什麼事?快說!」
這是重瀟第二次對天帝提要求,第一次是一千年前,重瀟要求天帝撤銷對蓮生的判罰,天帝當時毫不猶豫的拒絕,並責令重瀟不許再管這事。
第二次,就是這次。
「重瀟想請天帝幫重瀟一個忙,讓九尾狐九青重生復活!讓九尾狐一族的災厄隨風而逝。」
「九青只有千歲的壽命,這是天意,瀟兒不要讓朕為難!」
天帝毫不猶豫的拒絕。
重瀟什麼也沒說,只盈盈跪下,眸光裡難得露出乞求的神色,「天帝,瀟兒修行成仙至今已有萬年,從未向天帝要求過什麼,一千年前,天帝拒絕瀟兒的請求,瀟兒毫無怨言,如今,請天帝應允瀟兒這個請求。」
「瀟兒,你!你還要氣朕嗎?你知不知道當時朕費了多大的心力才讓你重生,現在你又要朕為了一隻不相干的九尾狐逆轉天意?」
天帝因為激動,手指發顫,重瀟不再多言,緩緩起身,從懷裡拿出一塊剔透的白色玉珮,遞到天帝眼前,天帝一見到那枚玉珮,臉色大變。
「瀟兒,你,你以此威脅朕?」
「陛下,瀟兒只是一個小小的上仙,豈敢威脅你?只是當年娘親去世前,曾將此枚玉珮交給瀟兒,並對瀟兒說,只要他日瀟兒有為難之事,就可拿此玉珮給陛下看,並說只要陛下看了,一定會答應瀟兒的請求。」
天帝激動的後退,目光死死盯著重瀟手裡的白色玉珮,忽而落下淚來,哽咽道,「當年是朕的錯,因為天母的緣故,辜負了你娘親,也辜負了知交好友,害得他們夫婦二人鬱鬱而死,這幾萬年來,朕每見到你,就想起你父母,一個是朕最相交的故友,一個是朕偷偷愛了幾萬年的女人。」
「故人之子,托付與朕,天界的神仙都以為你是朕的私生子,只有你和朕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你是性子清傲,不屑解釋,朕是故意讓神仙以為果真如此,這樣,神仙們就不敢對你諸多不敬,故人臨終重托,朕卻眼睜睜看著你為了一隻九尾妖狐受了雷霆三擊,你知不知道當時朕有多自責?」
「那段不容於天界的仙妖之戀,於九尾狐只是情劫,於你卻是滅頂之災,朕偷偷找了三界法司,才換得你重生的機會。不然,叫朕如何面對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天帝說得激動,重瀟眼眶也濕了,臉上的堅定未曾有絲毫改變。
天帝看著重瀟堅定不移的眸光,在心底長歎一聲,情劫啊情劫啊,為什麼一千年過去了,瀟兒你的情劫仍過不了?
「你因為這事來找朕,是她要求的嗎?」
重瀟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這是她的願望。」
「願望?」天帝似是不信的一笑,目光有些悲涼,「瀟兒,她的願望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不惜以你娘親的遺物來求朕?」
「她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我要成全她。」
重瀟聲音很輕,每一個字卻是那麼清晰有力。
因為愛她,所以不顧一切也要成全她。
天帝眼眶有些紅,「怎麼都是一樣?你和你娘親都是那麼癡心不悔,愛上了一個人就不顧一切,當年,她一個百花仙子,天界多少神仙傾心於她?但她偏偏愛上了只有一面之緣的妖界的孔雀妖尚淵,為天界所不容,她帶著尚在襁褓中的你和夫君尚淵逃出天界,朕當時只是天界太子,奉命追捕,也因此和尚淵不打不相識,成為好友。」
「尚淵當時被譽為妖界第一美男,果然生得俊美如玉,風采不凡,只是性子清傲了些,卻正和你娘親的脾氣,難怪你娘親對他情根深種。朕當時幫著他們躲過幾次天兵天將的追捕,後來,尚淵為了救你和深愛的妻子,被數十萬天兵天將圍攻了十天十夜,最後精疲力竭而死,你父親死後,你娘親也鬱鬱而亡。」
說起了往事,天帝眸裡淚光晶瑩,似乎想起了當年的慘景,神色有些淒切,重瀟眸裡也淚光閃爍。
天帝默默看了重瀟許久,見他神色依舊堅定,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天帝長歎一聲,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朕不想一千年前的悲劇重演一次,不想無顏面對你故去的父母,就為了你再逆轉一次天意,許他重生罷!」
重瀟低頭謝過,轉身就要立刻金鑾殿,卻被天帝叫住,「瀟兒,記得回來。」
此時的天帝猶如一個盼子遠歸的老人,目光裡充滿慈愛,重瀟猶豫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
只是天帝沒想到的是,他的瀟兒那麼快就回來了,還是以那樣的場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