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擊室內,修傑只著一條棉布長褲,裸著精壯的上身,蜜色皮膚上的細密汗珠泛著誘人的光澤。
帶著手套的拳快速猛烈地落在黑色沙袋上,臉上發上的汗水隨著出拳的動作,甩成滴淌成溜。
「傑哥!」
「……」修傑繼續練拳。
「……」美景知趣地噤聲站在一邊。
他練夠了,也打累了,脫掉拳套,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水灌進嘴裡又吐出來,然後將剩下的半瓶水全部倒在頭頂。
水從頭頂一路向下弄濕了胸膛,淋濕了褲子,他摸去臉上的水跡,接過美景遞過來的毛巾擦著頭髮。
「傑哥!你……」
修傑伸手貼上她的唇,「別說話景兒,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他拉她到沙發坐下,兩人各自獨佔一角。
他叉著腿半依在沙發上,目光專注,盯著她看。
愛情的滋潤讓他的景兒更漂亮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屬於小女人般的嫵媚風情。
他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用錯一個詞,露出苦澀笑容。
她掏空了他的心,而那個孩子跟那個女人又在血跡斑斑的傷口上大把大把地撒鹽。
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原來他什麼都沒有了!
美景坐在那裡不敢吱聲,眼前的修傑似乎很平靜,跟她想像中的惱火憤怒的樣子很不一樣。
太過平靜反而顯得更加恐怖。心尖微微刺痛,因他太過平靜的臉。
想要安慰勸說的話憋在肚子裡一句都沒吐出來。
時間在他專注的目光下,一點點的流逝,美景下意識點按亮手機查看時間。
她的小動作,小心思,哪裡能逃得過修傑的眼。
他從沙發起身,邁開長腿,走到窗邊,視線落在遠處的某一點。她未進來的時候,手下就已經通報過,她是跟誰來的,眼下那個男人正焦急地等在門外吧。「回去吧!」
「生氣傷心就發洩出來,別憋在心裡,好嗎?」美景從後背擁住他,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心疼。
「生氣?」呵呵!他一反常態地輕笑出聲,「生什麼氣!一個小麻煩一個死皮賴臉的女人終於在我眼前消失了,我高興都來不及,那還會生氣!」嘴上這樣說,心裡卻難過的要死。
「別這樣說,傑哥,南月做的雖然很過份但也是因為愛你啊!」
「我不怪她欺騙我!」因為他從不跟死人計較。
他就當她死了!
「傑哥……」
「你走吧!」
修傑見她不動,掠過她的身子帶到懷裡,狠著眼威脅到:「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走,這輩子都別想出這扇門!」
他鬆手,美景後退,還是那句話,「傑哥,你要好好的,別讓我擔心,你對我也很重要!」轉身跑了出去,他的眼神太嚇人,真怕他不放她走。
好不了了,景兒,沒有你,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他也是那句話,只不過沒有說出口。
美景一路小跑奔出戒備森嚴的大宅子,跑車邊抽著香煙的李敖見她出來,連忙掐掉煙蒂抱住她狠狠一吻。
離開她柔軟的唇,李敖說:「我還真怕他不放你出來。」她一進去他就後悔了,這是送羊入虎口,他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懊惱,發誓下次再也不幹這樣混帳的事情了。
「要是他真不放怎麼辦?」她歪著頭問。
「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他啄她的唇。
「黑社會講法嗎!」
「那就殺進去,拚死也要把你搶回來!」
美景噗嗤笑出聲,執起他左手,點著玫瑰金錶盤說:「時間剛剛好,要是去掉你吻的時間還提前一分鐘,怎麼獎勵?」小腿的運動加上唇上的熱吻讓她鼻翼微汗,臉蛋紅潤,仰著頭跟他要獎勵。
李敖拉她上車,繫好安全帶,「那個吻就是!」
「不夠!」
「回家繼續!」
「哦也!」
回到家後李敖沒有繼續給她甜蜜的獎勵,因為美景出手阻止了,她搖著他的手臂說:「李敖交我幾招防身功夫吧!」
「學這個幹嘛?」
「防身,保護自己哦!」
「不是有我嗎!」
「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我身邊吧!嘿嘿!我要像曉亦那樣瀟灑地使出迴旋踢,過肩摔!吼!」美景得瑟地擺出李小龍的造型。「那個姓陳的壞傢伙躲在暗處,會不會像上次綁了阮幽蓉那樣,綁了我來要挾你,嗚嗚!好恐怖!對了,怎麼沒看到阮幽蓉?」
李敖說得簡單,倆字,「開了!」處心積慮整他老婆的人留她幹嘛。
「開了啊!」美景嘟唇,「我還想吹枕邊 風來著呢!」
「枕邊風得枕邊吹!」他拉著她的手上樓進臥室。
「先交我功夫!」
「先吹身邊風!」
「好!」
「想學什麼?」
「過肩摔,簡單,實用!」
李敖手把手親自示範指導,動作要領使力大小,季美景練了幾次都沒摔倒他,反被他重重地摔在大 床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怎麼樣,還來不來!」李敖站在床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雙手環胸俯瞰看著她。
「來!」非得學會不可,美景起身站好位置,李敖從後偷襲。
右腳上步,左手擋抓,右手上挑,肩頂下腰,兩手猛拉,這回李敖被摔在了床上。
半晌沒動。
季美景興奮雀躍的表情冷靜下來,爬上床在李敖耳邊吹風。
他抓她的手放在唇邊,神情倦怠看似疲憊「今晚不行,明晚在吹!」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實在無力幹別的!
瞧他這話說的,好像她多麼飢渴似的。
於是,什麼也沒說,逕直在他身邊躺下——
陳建年越獄的事讓維京的員工們感到恐慌,都怕他像上次一樣腰捆炸彈效仿恐怖分子來個自殺式行動。不過這事沒幾天大家就鬆了口氣,從新聞上得知陳建年的屍體在江中被打撈上來,與他同一天死忙的還有跟李敖父親車禍案子有關,目前被保外就醫的交通局長被發現慘死在醫院。
一時間原本保護李敖及其家人安全的警察把懷疑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那日陳建年天台被捕,不止一個人看到李敖手持武器揚言要殺了他為父親報仇,一時間外界眾說紛紜,各種猜測相繼而出。維京的股票開始下滑,股市動盪不安。
面對集團股票開始下滑,李敖依舊處事不驚,泰若自然。
他在想是誰殺了陳建年。
修傑嗎?
李敖覺得不太可能,忽然想到美景說的那個有邪龍紋身的外國人,忙讓Rock連夜趕回英國掘開莫特。麥克唐納的墳墓,察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Rock很快傳來消息,棺材裡躺的那個人果然不是莫特,還有就是莫特生前得力干將道爾突然失蹤了。
這樣說,殺陳建年跟交通局長的人很有可能是變態莫特干的!——
是夜。
郊外的詭秘莊園再次迎來畏懼的人,瑪莎拉蒂停在門口,修傑走進莊園進了二層小樓。
莫特正和一群手下玩牌,見修傑來了,忙起身迎接,「修,你來的正好,我們的復仇大計已經成功一半了!」
修傑表情冷漠地說:「那是你的復仇大計,與我無關!」
「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限你三日之內滾出C城。」
「修,這樣做未免太絕情了吧!」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我能救你,也能毀了你!」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小樓門口。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爾摸出槍在莫特耳邊說:「主人我去幹掉他?」
莫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no,no,遊戲馬上就開始了!主角怎能缺席!」怪異的笑聲從喉嚨裡發出,傳播整個小樓。
Nono傳來好消息,小傑的親生父親找到了,並且已經驗血配型很成功,阮翼寒也答應為小傑親自做手術。
李敖為阮翼寒準備了他猜不到的厚禮。
阮幽蓉以取東西的借口來到維京三十八樓,推門進入李敖的辦公室。
李敖一看是她,冷眼相看沒說話。
「離開季美景,我可以幫你!」對李敖,阮幽蓉一改往日尊敬口吻,語氣硬朗起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維京的股票正在下滑,我可幫你,憑我們阮家的實力,抬高股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敖放下手中的鋼筆,看似心動,抬頭問,「什麼條件!」
「要了我!」不是乞求是命令。
「呵呵!」李敖靠向椅背,瀟灑地翹起腿來。「擾亂股市的真是你啊!」
「只要你要了我,我會幫你抬高股價,我們阮家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也會雙手奉上!」
「想當我的女人,你不配!」李敖目光凜冽,薄唇裡說出最無情的話語,「你以為維京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嗎!阮幽蓉我告訴你,維京股票下滑,那是在做戲給你看,你手上那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已經在我手裡了,不信你可以查一查!」
跟他玩,還得多練幾年!
阮幽蓉一臉不予置信,突然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聽筒那頭急切的男聲告訴她事情的結果,正如李敖所說,她手上的股票攥在李敖手上。她有些激動情緒不受控制,大聲質問李敖,「她到底有什麼好,我哪點比不上她!」
「出去!這個不是你胡鬧的地方!」李敖呵斥出聲。
「是臉蛋吸引你,還是她的身 體吸引你,她能做的,我也能做。」阮幽蓉真是瘋了三下五除二脫去上衣,luo 著身 體站到李敖面前。
她有一副惹 火的身 材,不信打動不了他。
「限你一分鐘穿好衣服,我要叫保安了!」李敖拿起電話撥號,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季美景邁開大步走過來,從上到下打量起阮幽蓉的身 材。從地板上撿起衣服丟在她身上,「真給女人丟臉!」
阮幽蓉氣憤地一件一件穿套著衣裳,眼光惡毒地看著那張嬌媚的臉,心生恨意,負氣甩門離開。
季美景坐到李敖懷裡,玩著他的領帶說:「我現在特能理解那句成語的意思!」
「哪句?」
「就是那句!」雙手在胸前比劃一下,眨著曖 昧的眼神。「幽蓉 奶 大嘛!」
四字成語出口把李敖嗆的咳嗽了起來,面紅氣喘地說:「是有容乃大吧!」
「還不都一樣,反正都是大。」
「你啊,你啊!」
走出進電梯的阮幽蓉特別不甘心輸給季美景,她家世好學歷好長相身材都不差,憑什麼輸給她,手指用力按下財務部所在樓層的數字鍵……
從三十八樓下來的美景剛一出電梯,就被早已等候多時的阮幽蓉扯住了手臂。
「神經病你抓我幹嘛?」季美景拍打著與她拉著起來。這女人不會要找她拚命吧。有些害怕地看著她,要知道女人發起瘋來是很恐怖的。
「你說我找你幹嘛,都是你這個賤人把我害成這樣!」阮幽蓉真的是瘋了,面部猙獰地又去抓扯美景。
瘋女人,心裡扭曲了,自己種下的因,結下的果,不自身找原因反倒賴上了別人。
「白癡!」拉扯間,美景踩著的十厘米高跟鞋悲劇地歪了腳,疼痛感頓時從腳踝蔓延,疼的她齜牙咧嘴,微汗滲出。
阮幽蓉的九陰白骨爪襲來,美景條件反射地後退,受傷的腳承受不住重力讓她一下摔坐在地上。
而阮幽蓉被迎面揍過來的暴力勾拳打飛了出去,跌落牆角。
季美景驚訝的兩眼隨著這個瘋女人的身體劃出拋物線,仰慕地看著出手解救的司徒歡歡。
歡歡甩著手,有些不滿意出拳的速度和力度,很久沒找人切磋都退步了。她伸手拉美景起來,悲劇季美景左腳根本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