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想不出君皓琰有什麼理由不讓她離開,可是她必須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傷心傷身之地。既然君皓琰不肯妥協,那麼她只能為自己謀劃了。
雲舒拿出從書房帶出的信件,沉思著。姑姑的死疑惑重重卻沒有人追究,從這信件上看,皇后和寧王君墨海都與這件事有關,如果她能找到證據,是不是就有了可以威脅君皓琰的把柄,那麼他是不是願意給她一紙休書放她自由。
「流水,我想做一件新衣服,能不能幫我找錦繡坊的小玉來。」
「王妃是該添些新衣了。」流水說道,走出屋子去了錦繡坊。
「王妃,」小玉見到雲舒直接跪到她身前,「對不起,王妃,是小玉害了您,害您失去了小王爺。」小玉哭訴。
「小玉快起來吧,你不是說過如果你不死,會做雲兒一輩子的朋友嘛?」雲舒笑著扶起她。
「小玉欠王妃一條命,今生願為王妃做牛做馬。」
「小玉姐姐說笑了,雲兒不需要姐姐做牛做馬。只要姐姐幫我一個忙而已。」
「什麼事?王妃儘管吩咐。」
雲舒從桌旁取出一封信件,「雲舒只是想麻煩小玉姐姐將這封書信送到慕容府我大哥的手中,這府中上下都是王爺的人,雲舒信不過,雲舒只相信小玉姐姐。」
「王妃放心,小玉一定將這封信交到慕容丞相手中,信在人在。」小玉接過信件揣入了懷中。
天色漸晚,雲舒拿著小玉從慕容王府帶回的腰牌,這腰牌是大哥的,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大哥從宮中帶出的關於姑姑的案卷,雲舒都仔細的看過了,表面看來天衣無縫。而問題恰恰就出現在這天衣無縫上。淑妃冤死是眾所周知的,而案卷卻是一副完美的自殺事件,而有的時候完美就是最大的缺陷。證明這案卷是有人故意佈置的,而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唯有進宮。
趁著夜色,雲舒換上了男子的裝束與小玉一同偷偷的乘著馬車,潛入皇宮。站在淑寧宮中,雲舒點燃了燭火,打量著屋中的一切。看來當今聖上對姑姑的確是有感情的,這淑寧宮十幾年都沒有過主人了,卻依舊被打掃的纖塵不染,就連杯中的茶都是新換過的。
桌上的繡藍裡放著還未完成的繡品,鴛鴦戲水圖,該是姑姑想要送給皇上的吧,可惜還未完成,人就已經不在了。「自古紅顏薄命!」雲舒歎息。踱步到床邊,抬頭看向月色,今日也是初一,而姑姑離去的日子也是初一。天空中沒有月色,夜寂靜無聲。「不對!」雲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喚小玉滅掉屋中的燭火。
「小玉把燈滅了。」
「滅燈?」小玉雖然心中疑惑,卻依舊照辦了。燭火滅掉後,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真的是這樣。」雲舒自言道。案卷中寫的很詳細,初一深夜子時左右,皇后娘娘到淑寧宮中探望淑妃,屋中沒有點燃燈火,皇后娘娘疑惑之餘走進內室,卻發現了吊在房樑上的淑妃遺體。驚嚇之餘尖叫一聲便昏了過去。
可是現下站在姑姑的臥房中,初一時天上無月,這窗子又臨著東側,避開了屋外的夜燈。子時左右屋中定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那麼皇后娘娘進來之後沒有點燃燭火,她是怎麼發現淑妃遺體的呢?很明顯她在說謊!
「小玉,在宮中你有什麼熟悉的人嗎?」
小玉又從新的將燭火點燃,笑嘻嘻的回道。「王妃還真是問對人了,小玉有個姐妹,從小也是在王府長大的,後來被送入了宮中當差。」
「那小玉現在能找到她嗎?我有些疑問想請教她。」
「這個好辦!」小玉爽快的答應,轉身走了出去。
雲舒坐在姑姑的床榻上拿起未完成的繡品繡了起來。沒過多久,小玉便帶進來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宮女。
「奴婢桂花見過寧王妃。」叫桂花的宮女跪在地上施禮。
「起來吧,」雲舒淡笑著扶起她。「小玉,還不去搬把凳子請桂花姑娘坐下啊。」
「是,王妃。」小玉會意的搬來椅子,「桂花姐姐,我們王妃是淑妃的親侄女,想知道些關於淑妃娘娘的事,你總在宮中,有沒有聽聞過些什麼,給我們王妃說說。」
「關於淑妃的事啊,宮中傳的可多了。聽曾經在淑寧宮服侍淑妃的老嬤嬤說淑妃生前不守婦道曾與男子私會被宮中侍衛發現了。」
「咳咳,」小玉輕咳了聲,偷眼漂著雲舒。
「沒關係,繼續說吧。」雲舒並未抬頭,只是淡然一笑,繼續著手中的繡品。
「當時皇上寵愛淑妃,就將此事壓了下來。可是沒過多久,淑妃娘娘就在自己的宮中自縊了。所有人都說淑妃是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愧疚而亡了。聽當時值班的公公說,淑妃死時的樣子很恐怖的,頭向上仰著,像是對天哭訴呢。」
「嗯,知道了。今日之事,還望桂花姑娘不要向他人提起。」雲舒完成了手中的繡品,也聽完了桂花的故事,看看天色,就要天明了。
「小玉,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府吧。」雲舒收起了剛剛完成的鴛鴦戲水圖,或者她該送個大禮給皇上和寧王爺。她現在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姑姑是冤枉的,祖父在世時曾說過,不許慕容家的人再議姑姑的事,想來該是明白個中曲直的。而她手中的證據只是為了和君皓琰談條件,她只想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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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中,君皓琰坐在紅木躺椅中,聽著流水的回報。這些日子他人雖然在聽雨築中,卻一直都留意著雲舒的一切。
「王妃傍晚的時候帶著小玉扮成男裝進宮了。而且最近那個叫小玉的丫頭經常到慕容府送信。您看要不要將信截下來?」
「不用了,先由著她吧。」君皓琰淡漠的說道。他瞭解雲舒的個性,她既然有了想離開的念頭,就不會輕易的放棄。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只是他想放任她一次,有些事做總比整日悶在屋中的好。若是她不折騰,她也就不是慕容雲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