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羅尼坡一百三十八名馬賊已經盡數誅滅,沒有漏網之魚!我們有二十個兄弟戰死,三十六人受傷。」
天瑞騎在戰馬之上,靜靜的聽著前面兄弟的報告,他卻眉頭緊鎖,面色淒然,二十個兄弟戰死,這可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親兄弟啊,他心頭有如絞痛一般。
二十人戰死,卻讓對方一百三十八人盡數死亡,這可謂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可在天瑞看來,即便是對方在多十倍,也比不上自己這二十個兄弟生命。
「拿酒來!」天瑞突然大吼一聲,翻身下馬,後面的兄弟為他遞過了酒罈,他接在手中,大喊道:「各位兄弟好走,我無心敬你們,你們的家人,我會為你們安排好的。」
說罷,他雙膝跪地,將壇中的酒水灑在了地上。
「各位兄弟走好。」隨著天瑞的喊聲,後面的幾百號人,包括傷員在內,全部都跪倒在地上,齊聲高喝,為他們逝去的兄弟送行。
不遠處的沙土坡上,一個落魄的身影正遙遙的望著下面,渾濁的雙眼之中此時儘是欣慰之色,甚至隱隱有淚光在閃動,讓他感動的,是這一群大漠漢子的真摯感情,還有那個欣長的,帶著猙獰面具的身影。
來大漠已經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幾經輾轉,現在終於見到了他最想見到的人,看著天瑞沉著冷靜的模樣,他怎麼能不欣慰呢?他怎麼能不高興呢?他伊不誠有子如此,還有何求呢?
從戰鬥的一開始,他就來到了這個沙土坡之上,天瑞從容淡定的指揮,殺伐果決的氣概,他可謂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對兵法戰術他不算是行家,可正所謂旁觀者清,沒吃過豬肉,也總是見過豬跑的,從一開始,馬賊一幫便陷入了天瑞的包圍之中,這也對馬賊的心裡造成了一定的恐慌,逃無可逃,只能死戰,雖然這是最為不智的選擇。
「嗯,也該是我見見他的時候了。」伊不誠呢喃著說道,卻沒有馬上行動,雖然他渴望與天瑞一見,可選擇卻不是時候,他只能靜靜的等待!
戰場之上,熊熊的烈火開始燃燒了起來,三百多號人全部都站在了烈火的前面,他們要送那些死去的兄弟最後一程,死的人不能帶走,那就只能火葬,然後將他們的骨灰送還給他們的親人,這是從李虎開始,便一直傳下來的規矩,天瑞從不曾改過。
待得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天瑞這才翻身上馬,對身後的一個王慶說道:「下一個是誰?」
「最近馬賊活動的非常少,甚至好多都已經轉移了地方,而且行蹤隱藏的極為隱蔽,我們的尖兵一直沒什麼發現,聲音我們現在也沒有既定的目標,只能一邊走一邊看了。」
「唉,如此下去,什麼時候才算是個頭啊。」天瑞雙眼眺望遠方,眼中的失落之情盡顯無疑。
「大哥,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於執著那個誓言的,因為這大漠上的馬賊根本就是殺之不盡,滅之不絕的,如果太過執著的話,恐怕你這一輩子,甚至是下輩子,都沒有可能走出沙漠的。」王慶勸慰著著說道,大哥的苦楚他是知道,他知道大哥的心中有個無比牽掛的姑娘。
「嗯,我明白,走吧!」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之後,天瑞驅趕了心中的愁思,頓時便恢復到了無心的模樣,打馬揚鞭,飛馳而去!
大約奔馳了四五里路之後,王慶突然來到天瑞的身後,對他說道:「大哥,後面有個落魄的漢子,始終在跟著我們,不知是敵是友!」
「哦!」天瑞應了一聲,然後勒住了戰馬,不過隊伍卻是沒有停下,依舊在向前奔馳著,這是他給隊伍制定的規矩,沒有他的命令,是不會停下的。
「派個兄弟去問一下吧,只要他不是馬賊,有什麼要求儘管滿足他便是。」王慶應了一聲,然後掉轉馬頭,向後面奔去。
這樣的事情,天瑞碰到過很多,所以,並未放在心上,依舊帶著弟兄們,飛快的向前奔馳著,在天黑之前,他們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居住的地方,如果在夜裡陷入這茫茫的沙漠之中,那麼與自尋死路無異!
「大哥,大哥!」正自考慮著該在何處安營的天瑞,突然聽到了王慶的喊聲。
循聲望去,卻發現王慶正飛馳而來,轉眼間便到了他的身前。
「大哥,那人是找你的,他說他是從國都過來的。」王慶喘息著說道。
「從國都來的?快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