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問出,車內閃出十餘名大漢,將武館門口團團圍住。
小藍微覺詫異,道:「我雖不是館主,但這裡確實由我負責,不知道……」那漢子自懷中取出一本冊頁來,在小藍手上重重一放,神態甚是無禮。千慧大怒,險些便要發作,小藍止住了她,打開冊頁看時,不由得變了神色。
千慧問道:「藍師叔,怎麼啦,這是什麼?」接過文件一番,驚道,「限武館在三天之內搬出這裡,是為什麼了?憑什麼啊?」
小藍搖了搖頭,道:「算是房東要我們退房。」她不過是個尋常大學畢業生,既沒關係也沒背景,靠著父親積蓄與同學合開了這間武館,自然不可能是買下宅子,而只能是租用。這份文件是由房東授權,要收回陸家武館在這宅子的租借權。
小藍抬頭看了眾人一眼,道:「這宅子並非我們所有,但武館開在這裡,確是付給宅子主人場租費的。而且當年也簽下了幾年合作的合同,現在租期不到,他要將宅子轉給旁人用,似乎沒有這個道理吧?」她頓了頓道,「便是告了上去,我們也佔了理的,昔年簽的合同便在我屋內,我這就去拿給你們看。」說著轉身便要進屋。
她這些年經營武館歷練不少,早非昔日羞澀少女的心性,便是面對這些彪形大漢,說話也是有理有據。
一名漢子斜身攔住,笑嘻嘻地道:「這小妹妹一本正經地,真是可愛得緊。」他頓了頓道,「我勸你一句,別和我們作對,否則沒你的好果子吃。」說著伸手在小藍臉上一摸。千慧眼看小藍吃虧,忙即將那漢子推開。
小藍蹙眉道:「你們……就算要我退房,也該是房主找我們說事才對,你們又是什麼人了?」
車內走出一名中年漢子,笑嘻嘻地道:「我們是震天武館的,也是這宅子未來的主人。你們陸家武館在城郊生意太好,卻也不給大夥兒分一杯羹,便招呼也不打一聲?」
小藍恍然道:「原來你們是見我們生意好,嫌我們搶了同行生意,可是買賣公平,原本就是兩廂情願,大家信賴我們,願意來我們這裡,這也怪不得我們。」
那中年漢子道:「你們的生意不是好一點,是實在太好。劉靜那丫頭要是再得了武道大會名次,你們的生意豈不是更好了?」說著招一招手,又有幾十人自別的車上下來,將武館門口團團圍住,小藍眼見他們身著各色武館道袍,人數近有百人,料想今日之事難以善罷,不禁倒吸口涼氣。
千慧急道:「藍師叔,他們嫉妒我們,這是串通好的!」
漢子笑道:「小太妹別亂說,我們只是在路上碰巧遇上的,是不是啊各位師傅?」眾人連聲稱是,說著一起大笑。
千慧道:「你們有本事便等師傅回來,讓她教訓你們!
那中年漢子笑道:「劉靜徒有虛名,我們好男不和女鬥,難道真的怕她不成?是不是啊各位師傅?」劉靜武功修為在階位之下堪稱無敵,這些人並非不知,因此中年漢子這一句喊出,他們卻不願惹禍上身地答應,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只是笑。
那漢子哼了一聲,眼見千慧氣得粉面通紅,眼睛撲閃閃地甚是嬌艷,不由得色心大起,伸手又朝千慧臉上摸來。
千慧畢竟得劉靜指點一些粗淺功夫,一避一格,在那漢子膝彎處一腳,那漢子不料她竟出手反抗,大叫一聲,立時跪倒在地,眾人見他狼狽,忙即將他扶起,這漢子滿面羞慚之色,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千慧笑道:「原來你便是武館的師傅,要都是你這水準,那你的弟子們也夠倒霉的了!」
這漢子回頭一望,身後幾名弟子的眼神果然有些疑惑,他羞怒之餘,大聲道:「你們這是找死!」扯住千慧長髮,便要將她摔倒在地,千慧大聲驚叫,但畢竟力有不敵,漸漸被他制服,只漲得滿臉通紅。小藍驚叫道:「不要打,有話好說!」但她卻是不會絲毫功夫,眼看千慧危險,只有著急的份,偏生此時一眾弟子都隨劉靜外出,沒人能上前相助。
千慧雖說吃痛,嘴上兀自不肯認輸:「你這是無賴打架,還扯人家頭髮,你這也叫功夫麼?乘早解散吧!」那漢子手上加勁,千慧吃痛不過,淚水只在眼眶中打轉。
此地雖是城郊,畢竟也有不少路人經過,眼看一個漢子欺負稚弱少女,不由都圍觀過來,那漢子怒道:「你給爺爺認個錯,爺爺就饒了你!」千慧只是搖頭,一時透不過氣,猛地張口往那漢子手背上咬落,那漢子一聲慘叫,只得放開了手,大叫道:「都上!都上!」
千慧這一口咬落,眼見漢子滿手鮮血,眾人滿面怒容的模樣,也知闖了大禍,不由得躲在了小藍身後。圍觀路人眼見不妙,待要上前相勸,卻被一眾武館鬧事者攔在圈外。
那漢子捋起了袖子,道:「好,爺爺和你一對一單挑,輸了的不算好漢!」回頭對弟子們道,「瞧瞧師父是怎麼用鐵線十方拳的,這第一招便叫……」
只聽人叢中一個男子道:「這第一招便叫惡狗撲食。」卻聽砰砰兩聲,已有兩名武館漢子飛進圈來,摔了個狼狽不堪。眾人驚呼聲中,卻見一個肥胖男子推開人叢,大步而入,便似一座鐵塔。千慧喜道:「張橫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