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望了他一眼,眼中露出訝異之色,凌瑞琪大聲道:「木頭你沒事麼?」陸幸搖了搖頭。
社長讚道:「不過數日之間,你武功似是又有進境,當真不可思議。」其實他對陸幸武功進境也是高估,陸幸當日地下城時使出全力,已能只遜執掌級別的慕容墨月一籌,那時他武功之強,已不在諸位CEO之下,單以實際戰力而論,甚至要比洪日慶、托缽僧更勝一籌。
但此事社長並不得知,陸幸與慕容墨月一戰除了韓凝,並無旁人得見,其後墨月塔一會,社長也一直未將陸幸武功修為放在眼中,在社長心中,陸幸的實力還停留在失樂園摩天輪一戰上下——那一戰小恩對他是提過的。
陸幸出地下城後,內力因神絡之故,仍是增長不休,而那日觀摩祖母、小顧、織田宗三大煉神高手對決,更對他進益不少,此後又習練《連山歸藏》,對內勁收發控制自如,一身雄渾真力隱而不顯,是以連社長都錯估了他實力。到了此時此刻,他真實武功固還不及裡社執掌,但在加入十八羅漢陣之後,已能穩穩接下社長一擊。
陸幸道:「社長你才是了不起,這一掌威力竟比適才強了那麼多。」他所言不差,有他加入羅漢陣中,羅漢陣威力陡增,但饒是如此,餘人仍是接不下社長一掌,足見社長這一擊的功力,竟比剛才還深,只是緣何如此卻不可解。猛然間手臂一痛,這才想起適才槍傷在身,他先前也與閔老闆相鬥,只是未出全力,是以都將此事忘在腦後,此時經由社長一擊,這傷勢才顯露出來。
韓凝見他傷口崩裂,不由得皺起眉頭,心道:「若是萬不得已,那柄沙鷹也不得不用。」她將沙鷹藏在手袋之中,心想怎生找個機會才好,社長武功極強,正面對決便是用手槍,仍是奈何不得他這等武學高人。
社長道:「這本就是我的真實功力,適才我那三掌連擊,則是將一掌之力分了開來。」
陸幸心中一凜:「看來這便是他內功屬性的效果,這功夫能將內力分開使用,當真了得。」猛然間覺得這功夫有些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此時十八羅漢翻身立起,面上都現出敬佩交集的神色,社長道:「還要再接下一掌麼?」釋永道:「施主武學深湛,適才一掌化三的掌力,我們便已不敵,何況此時全力出手?」
社長道:「我一掌化三並非保留實力,我只是與任何人交手都不願托大,事先留些退路——十八羅漢陣名震天下,若是我出手不敵,那麼在掌力中留了餘地,也有後退的機會。」釋永與托缽僧對視一眼,心中都道:「此人貴為煉神還虛級別高手,武功遠勝我輩,但與我們交手還是要先行試探,這等深沉之人才是難鬥。」卻見陸幸自地上撿起一枚枯枝,捏了一個劍訣,釋永一怔,要知十八羅漢陣純係功力疊加,陸幸此時以枯枝代劍施展劍法,那便難以加入羅漢陣。韓凝卻知陸幸是不欲十八羅漢為他犯險,故意施展與陣法不合的武學,但他不願十八羅漢心中愧疚,是以也不明言他們退下。
社長道:「倒要見識小顧的伏羲問卦劍。」說著掌力一錯,已向陸幸拍去,「伏羲問卦劍後法先至,我便由你看清我卦象!」這一掌剛柔並濟,似是包含天下武學至理,陸幸一怔,當即橫過枯枝相封,隨意判個卦象反擊過去,「拍」地一聲,枯枝斷作兩截。
韓凝道:「陸幸接劍!」在自己包上一探,已將提包手帶扯下,輕輕向陸幸擲去,半空中銀光一燦,手帶皮革裂開,露出金屬光澤——她這手袋掛帶又是一柄軟劍,平時拎在手上掛包,關鍵時刻卻能化劍而出。陸幸伸手一接,卻沒弄清劍柄所在,險些割傷了手,社長微笑道:「不必著慌,來吧!」陸幸在手帶皮革上一抹,將內里長劍取了出來,劍長三尺,柔中帶剛,韌性極是不凡,只是這一出鞘,劍刃便是不住抖動。
社長「咦」地一聲:「蒹葭門的『廣袖流仙劍』!」陸幸文墨粗淺,不知古代有「廣袖流仙裙」一說,只覺名字好聽,不由微微一怔,他不知蒹葭歷代門主身為女子,為了美觀起見,出門也不佩劍,古時女子袖子寬大,便將長劍打柔,彎折了藏在袖中。到了今世,當代人袖子卻藏不住劍,韓凝便即別出機杼,在劍外縫了皮革作鞘,變成了拎包掛帶。
陸幸接劍在手,精神大振,當即施展「伏羲問卦劍」來,招招直指社長卦位破綻,他適才與閔老闆相鬥也曾以指代劍用過此技,已令群豪大為讚歎,此時配上長劍,威力更加倍增,眼見得劍光明朗,竟將社長裹在其中。
一旁尹正太自恃「河界劍法」獨步當世,也不由瞧得入神。河界劍法在棋中化出,講究一個先手,是靠先手劍術預判對手反應,然後封死其路數,逼其露出破綻,但這「伏羲問卦劍」招招後發制人,尹正太卻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