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怔道:「那日你也見到了,那包裹我也是剛拿到,老太婆叮囑我不能隨意打開,除非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周大揚笑道:「莫非是什麼武功秘訣麼?」陸幸道:「若是武功秘訣,那張老太太也不會這麼興奮,除非她是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也練了連山歸藏。」
三人口中說著,便聽屋內乒乓之聲響作一片,只聽張培民與妻子迭聲相勸,孫家之人也拉住張老太太,張老太太眼放異光,只看著陸幸那木盒,口中不住道:「布,布呢……」
凌瑞琪詫異道:「木頭你記得嗎?當日在醫院時,老太太也說過布,布什麼的。」陸幸道:「不錯,但究竟發生何事,我卻不知。」
張老太太眼見陸幸到來,眼中露出欣喜之極的神色,指著他道:「你姓陸,你姓陸!你……你是不是有布要給我?」陸幸一呆,卻不知他說些什麼。張培民苦笑道:「對不住,我媽做了手術後,腦子一直不是太清楚。」凌瑞琪心道老太太動手術前也說什麼布來著,腦子可不是動了手術才不清楚的,只是這話卻說不出口了。
張妻道:「男人,你看媽身子不好的,客人在這也不方便,不然請他們離開吧?」張培民迭聲稱是,但張老太太握著陸幸雙手,只是不肯放開,瞧她神色委實不像什麼武學高手,更不似是要謀奪這木盒,陸幸心中奇怪,正要相問,卻聽大門砰砰作響,顯有許多人用力砸門。
一男子的聲音道:「姓孫的,還錢了還錢了!別以為你不在我們就不敢怎樣,今日你若不還錢……」話音未落,周大揚霍地打開門來,向他們怒目而視。
那些人吃了一驚,道:「請了幫手麼?那又怎樣,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你們不還錢也行,拿些合用之物暫且抵著。」一行人口中起哄,便在傳達室內搬起東西來,周大揚心中不平,待要出手制止,陸幸喝道:「別動手!」周大揚心想這事確實孫家理虧,便即讓到一旁。
一行人在室內來去搬運,只撿值錢的物事拿走,孫張兩家之人理虧,只得悻悻站在一旁,張培民搓手道:「對不起,好容易你們來做個客,遇上這等事來。」
眾人搬了傢俱,又看電視機還算值錢,便要起手拿走,忽見機頂盒上擺著個木盒,他們也不知這是陸幸之物,隨手便將之丟在一旁。張老太太一直在旁瑟瑟發抖,眼見木盒落地,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飛身過去便搶,正與來人撞在一起。
陸幸大吃一驚,忙上前扶起老人,怒道:「你們小心些。」
說話間已有人一拳劈至,正擊陸幸小腹,陸幸也不招架,一口真氣附著,那人發拳要拔,拳頭便似在他小腹上生根一般,再也拔不出來。那人大急道:「你……你是武道大會亞軍?最近可紅得很。但你並非這裡之人,莫非也來管這閒事?」凌瑞琪微微一怔,不禁「咦」地一聲。
那人幾次發力掙不脫陸幸,口中只道:「陸幸恃技凌人那!大家快來看啊!」陸幸不想他鬧大,力道一鬆,那人一跤跌了出去。眾人發一聲喊,一起退開,只道:「陸幸仗著功夫打人呢!打人那!」門口不知哪來兩個記者,取了照相機,對著陸幸便是一陣狂閃。周大揚大叫一聲,張臂攔在門口。
這變故來得甚是蹊蹺,凌瑞琪道:「哪來的記者?這來得未免太快吧?」陸幸苦笑道:「多半你適才將孫家信義兄弟的事透露媒體,此刻便有人來採訪了。」凌瑞琪一想不錯,但心中總覺蹊蹺,又道:「這些人就算認得你是武道會亞軍,但你畢竟不是什麼娛樂紅星,也不至於家喻戶曉到人人知你名字,怎能一下子喊出你名字?何況有你在此,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該動手,這簡直像是有意安排引你動手,來壞你名聲的!」周大揚道:「我去砸他們相機!」陸幸道:「你若這麼做,豈非與強盜無異?我是被迫還擊,此事自有公道,他們愛怎麼寫,都由得他們。」
孫張兩家之人不敢出頭,縮在屋內不出,兩個記者拍了照片,矮身去得遠了。凌瑞琪皺眉道:「太過奇怪。陸幸,多半有人要毀你聲望。」陸幸笑道:「我本就沒什麼名聲——」心中卻是一凜,想到毀己聲名之事以前也有人做過,那是萬安城主,莫非又是他麼?但他無憑無據,也不好多想什麼。只道:「瞧瞧老太太怎樣。」
張老太太甚是硬朗,眼見匪人都去,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手中兀自抱著盒子不放。張培民好說歹說,才自老太太手中騙回盒子,交還陸幸。「陸幸兄弟,真是對不住,讓你們摻進這渾水裡,我知道你們公眾人物最重要的是名聲,今天這事,不知他們會怎麼寫呢。」
經此一變,他三人也不好再待此處,張培民帶他們尋了處便宜旅館,將三人安頓下來,便即告辭離去,陸幸叮囑道若是與我們一同來到的那個女孩來找,便對她說我們來了此處。想了一想,又說道那位小姐耳朵不好,你說什麼要看著她說,她這人性子奇怪,就算沒聽明白,多半也不會追問。張培民應聲而去。
凌瑞琪將行李放下,似笑非笑地道:「木頭,你似是挺瞭解韓小姐的,適才……適才她為何要走?」陸幸也正為此事鬱悶,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凌瑞琪聽得天芳夜曇來歷,不由瞪大了眼,道:「你真是木頭,你那反應自然太傷人心了!換做是我,多半狠狠打你一頓出氣呢!」眼見陸幸張大了嘴不明所以,不由得一頓足道,「還不明白麼?韓小姐喜歡上你了啊!」
陸幸吃了一驚,不由得呆呆出神。凌瑞琪歎道:「大揚,我們去尋她,別理這木頭!」撇下陸幸,與周大揚自先去了。陸幸想起韓凝與自己相處來的往事,心中亂作一團,猛聽得手機鈴響,接起一聽,竟是老豬的聲音,倒還真是久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