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登時一呆,情不自禁地看了韓凝一眼。
韓凝身子一顫道:「這怎麼成?說到價值,凝血神膠怎及得天芳夜曇?你這哪算是交換?」
毒皇嘿嘿一笑:「凝血膠雖不見得如何珍貴,但普天之下,旁人也未必能有。偏生你們需要,此刻只我一個賣家,那價值可不好說了。」他眼見陸幸惶急,心中已猜出了幾分,「生病的是凌小姐吧?俗話說有情人無價,為了凌小姐,你連命都付得出,又何惜天芳夜曇?」
陸幸嚅呢道:「我……」不由得又向韓凝看去。小恩插嘴道:「什麼?凌瑞琪那壞女人生病了?那病死最……省的阻撓我和雲哥哥……」她口中雖如此說,畢竟沒把話說全。
周大揚雖不知天芳夜曇何物,但見陸韓二人神色,也知毒皇多半是在獅子大開口,不由怒道:「這死矮子沒誠意,生意不做也罷!來來來,動手打一架再說!」
韓凝道:「憑我們武功,若要強取凝血神膠,你難道攔得住麼?為何要和你交換?」
毒皇笑道:「蒹葭門主,你們若動手,大小姐可不會袖手旁觀,你們要得罪裡社麼?」莫小恩乾咳一聲道:「矮冬瓜,別動不動將我扯進來,爸爸現在忙得很,可不會管你這閒事。」
毒皇甚是尷尬,只得改口道:「這個……你們以為我會將辛苦練出的藥物都放在身上?你們若是用強,我來個寧死不屈,嘿嘿……或者將藥拿錯了,也說不定。」
眾人情知此言不虛,均是默然不語。
陸幸心中好生為難,那「剎那芳華」能夠提升一甲子功力,在其他學武之人是無價之寶,但在陸幸心中,並沒將它如何看重,否則他早已將之服食。本來此物若是陸幸所有,那麼他為了凌瑞琪,多半是毫不猶豫便送了出去。但這丹藥卻是韓凝母女花了二十年心血,為了他辛苦培育的物事,如何能輕易送人?此物關係韓凝,他若以之與毒皇交換,韓凝又該如何心寒?
韓凝見到陸幸神色,心中猛地一酸:「是了,他為了凌小姐,根本不會猶豫。不論我怎麼想,他……他始終都會交換的。」想到此處,不由強笑道:「你看我做什麼,既然送了給你,那便是你的物事,要不要送人,是你自己的事。」
她心中本也有幾條計策,是能不必以剎那芳華交換,便能騙到凝血膠的,畢竟她藥學不淺,毒皇若是拿別物相騙,決計瞞不過自己——但不知怎麼,眼見陸幸這神色,心中卻是一陣氣苦:「若是我不在場,你只怕想也不想,就將剎那芳華給了出去!」
她絕非小肚雞腸之人,但剎那芳華蘊含她與母親二十年心血,可說是一生青春幸福的結晶,又叫她怎能等閒視之?身子一飄,竟已去得遠了。
陸幸只知她是生氣,卻不知其所以,忙道:「韓小姐,韓小姐!」但韓凝雙耳失聰,既然背身過去,便什麼都聽不見,遠遠地奔出十餘丈外。
小恩吐吐舌頭,道:「你這木頭!我先走了,不管你這事。」說著也自去了。
陸幸正要追韓凝時,忽聽凌瑞琪的聲音遠遠道:「木頭木頭,你快回來,出事了!」陸幸心中一凜,全副心思便放在了凌瑞琪身上。
毒皇見他神思不屬,便道:「你若想通了交換,不妨打我電話。」說著留了號碼給他,口中說得輕鬆,其實毒皇心中記掛天芳夜曇,恨不得撲過來就搶,只是顧忌陸幸武功,不敢強來罷了。
陸幸心思亂成一片,便與周大揚一道,向校傳達室趕回。凌瑞琪見只他二人,不由問道:「韓小姐呢?」陸幸道:「一言難盡,出了什麼事?」凌瑞琪道:「適才張培民的老母親看到你的包裹,興奮得大喊大叫,要搶你祖母給你的那個盒子。張孫兩家的人見老太太激動,都問你那裡面究竟是什麼?若是不貴重,想問你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