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到深夜,找了家便利旅館住下。其實有小顧「通申卡」買單,他們便是總統套房也能住得,但陸幸不願用人錢財,仍是掏出自己皮夾付款。只是以他們這趕路進度,等到嵩山之際,不知他卡中會欠多少。想到難免要借助「通申卡」——他雖明知小顧絕不會介意,心中仍是悶悶不樂。
「嗯,我退出江湖後要好好讀書,為了你,要賺很多很多錢!」
凌瑞琪只笑道:「是麼?陸老闆千萬加油,小女子可等著。」
交了押金,陸幸習慣自然,拎著凌瑞琪行李便要進房,卻被凌瑞琪攔住:「且慢,你與大揚一屋,我……我今晚和韓妹妹睡。」周大揚笑道:「師父,你與韓小姐沒做什麼事出來吧?否則今晚師母一番逼問知道了什麼,你可就慘了。」
陸幸道:「我與韓小姐清清白白。」口中如此說,心中仍不免忐忑。二女相視一笑,「光當」一聲關上了門。
周大揚先去沖澡,陸幸一開電視,赫然便是「萬安房產與黑道有涉,有關部門介入調查,由此可預見,萬安房產的證券板塊將會受到較大衝擊」的報道。陸幸心想此事鬧得雖大,但莫先生手眼通天,多半調查也是無果,轉眼一看,那新聞竟又與自己有關。
一個萬安發言人提到自己,說是那日萬安年末宴會上,見到陸幸出席,陸幸甚至還與萬安之人動手云云。於是那記者便附會一番,說道那日部隊搗毀黑社會時,在倒懸樓時也看見了自己,不知兩個事件間有何關聯。
陸幸雖知有武林勢力牽扯其中,這記者決不能查出什麼,心中仍不免惱怒,心想你們動不得莫先生,便拿我出來吸引眼球,真是太也過分。報道最末還有劉長生對鏡頭說的一番話:
「陸幸,你前途無量,天賦過人,但還未至最高境界,盼你少惹一些雜事,安心修煉武學,為國家爭取更多榮譽……」
陸幸瞧得啼笑皆非,只得換台,一檔娛樂節目之中,詠大嘴也赫然聊起與自己的「交往經歷」。他只覺一陣頭大,便即關了電視,耳聽得浴室內水聲嘩嘩,不由想起大揚白日裡的那個困擾來。
「武功真的不能應付子彈麼?大揚想不到……那若是奶奶他們,遇到了熱兵器,又該如何應付?嗯,死亡距離固然是一個定律,若要硬生生破解……」
他並不好武,也沒想憑著武技縱橫當今世界,只是眼見大揚煩惱,便想替他找找解決法子。「若是伏羲問卦劍呢?嗯……子彈……子彈又算是什麼卦象了?至剛至猛,極快,該是乾卦中的用九爻——群龍無首。嗯,我若是搶先站到乾位。不成不成,子彈速度太快,便如慕容墨月那時施展捨神法一般,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雖能找到他卦位,卻一樣抵不住他變招。」
想到此處忽然靈機一動:「慕容墨月能破問卦劍,是因為他會變招,但子彈一旦出膛,根本就不會改變軌跡吧?是筆直一條。那我若站到了開槍者的乾位之上,豈非可以得勝麼?」
想到此處,他險些要跳將起來,但細一想乾卦用九爻的含義,又即頹然坐倒:「周易中說,用九爻是乾卦最後一爻,伏羲八卦中,乾坤二卦均要多出一爻,用九就是全陽爻變為了全陰爻!我即便佔到了乾位,也是全然相反,等於將自己送到槍口前。」
想到此處,陸幸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天下至陽至陰的武功只因有這一個變數存在,因此是伏羲問卦劍的剋星。槍炮是天下至剛,並非世上任何武功所能破解,問卦劍……問卦劍也不例外。」
想到此處,他微覺沮喪,但略一轉念,自己也是好笑:「若是這般輕易就被自己想出,那百年來的武林前輩們豈會想不出?我也太過天真,槍炮出現的今天……非只槍炮,還有導彈,還有各種先進武器……武林本就是該衰落了的,或許便在我們這代,它就會消失不見了的。」
想起在燕京軍區見到的各種先進武器,陸幸心中歎了一聲,好在他並不執著武學,只是微有些遺憾,卻並沒往心中去。不多時大揚洗浴完畢,見他呆呆出神,不由奇道:「師父你做什麼?」
陸幸一想好笑,道:「一件傻事。」
說話間手機響起,卻是劉靜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