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身子一動,脫口而出道:「嘿,好傢伙,好傢伙!竟能玩弄我於鼓掌之間!」
眾人大是詫異,幾乎難以相信自己耳朵:「縱然通道打開,部隊怎會來此?這怎麼可能!」
但他們俱是耳力過人的武林高手,一聽足音判斷,便知小顧所言不假。此時緩緩逼近過來的——是否身有武裝聽不清楚,但人數眾多,且均訓練有素,只能是行進中的部隊。
眾人心中都覺驚奇,武裝部隊等閒怎會出動?便是適才有人在此開槍襲警,他們這反應未免太快了些。
耳聽得「得得」聲響,竟是衝鋒鎗一類輕重武器開火之聲,又有哀嚎聲不斷傳至,顯是據守墨月崖外的裡社社員所發。那些人中不少是外家好手,甚至也有高進那樣的煉精化氣級別,但聽得哀嚎聲此起彼伏,顯然來者全副武裝,裡社社員抵敵不住。
織田秀信耳聽異響,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低聲道:「果然是他們!」犁叔點了點頭。
社長瞪視織田二人,冷冷道:「你們真正等的便是部隊吧?這幾個警察的到來反是你們預料之外——能調動軍隊的人,怎可能不知江湖與政府高層間的禁火令?那是誰?他為何要與你們合作?」他今日屢經阻撓,卻一直不失風度,但軍隊開進非同小可,便是鎮定如他,也知此事大為棘手,說到這一句時,語意中終於怒意勃發。
織田秀信不答,身子一縱便走,社長喝聲「留下」,掌力一吐,重重拍在織田秀信背心,織田秀信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腳下卻不停步,犁叔搶在他前,二人玩命也似地奔出數丈。
眾人正待要追,耳聽身前槍聲迫近,當即不敢再迫,一時都向裡社社長望了過去,心想若是對方人少,憑著我們這些人合擊,縱使對方手持熱兵器在,那也有聚殲之力。但若是對方人多勢眾,熱兵器一旦合圍,難免要拼得兩敗俱傷。
社長背負雙手,站在高處向遠方眺去。
數百米外煙塵滾滾,數十名黑衣軍人荷槍實彈、全副武裝,正向墨月塔迫近過來,瞧他們裝束行止,顯是訓練有素的特種軍人。眾人神色都變,知道如此陣勢規模,多半只是先鋒部隊,這許多人一起來此,莫說將之聚殲,便自保都有所不易。
劉警官一怔道:「這次兄弟部隊出動怎麼這麼快?對講機沒開著啊。」其實他即便開著對講機,在這地下信號也傳不出去。
墨三千道:「社長,怎麼辦?」社長搖頭道:「既然早有部隊到此,那是我們算差一著,唯有捨棄地下城一法!」說著瞧了幾個警察一眼,心想早知如此,那也不必討論這些人死活。
他口中說得平靜,心中卻是驚怒交集,此前地下城也曾有通道被外界察知的事,但規模絕沒這次巨大,那時他還可有措施補救——此時卻是部隊開至,絕無騰挪餘地。部隊遠遠開槍,自是來者不善,甚至都不留談判餘地,既然無法與之相抗,那也唯有捨棄地下城一途。
但他並非惱怒心血基業廢於一旦,而是氣惱自己疏忽失察,能調動軍隊的大人物與織田秀信會面,自己竟是全然不知,乃是被人結結實實地算計其中,一時之間,他心中思緒萬千,想的是:「那人究竟是誰!」
莫小恩見父親呆呆出神,雖是隔了面具瞧不清神色,也能猜到他心情,當下挽了他道:「這裡呆了這麼多年,我早就氣悶了!換一處也好。」社長吁口氣道:「真是孩子話,此事一會兒再說吧!先料理了別的事。」說著瞧向墨三千道,「別的都可不要,驚天譜主機必須帶走!」地下城是他多年基業心血,但他口中決斷、說棄便棄,竟是全無吝惜不捨之意,眾人瞧在眼中,無不敬佩。
墨三千道:「那我擋著人,您去拿主機。」他頓了頓道,「您放心,我曾是軍隊出身,熟知他們戰法,小心些沒事的。」
社長點頭道:「大家各自散去,今後我自會聯絡各位。」身子一點,已在數丈開外,說去便去,竟是片刻也不停留。
裡社諸人紛紛跟上,轉瞬之間,一眾CEO均去得遠了,對幾個警察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食神對陸幸道:「陸老弟,我也走了,你保重!」說著與莫小恩等一起跟去。
猛聽得槍聲大響,隨即慘呼聲遠遠傳至,顯是裡社之人已與軍隊接上,但不久戰聲便歇,追殺聲遠遠追去,似非大規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