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一怔之下,哈哈笑道:「秀信,你打開大門想引來外人,自己渾水摸魚,嗯……幾天前就想到給自己預留後路,果然不凡。但是……但是這幾個警察似乎連槍都沒有佩,你指望他來對付我們?」
犁叔神色慘白,喃喃道:「怎、怎麼可能是警察?難道是……難道是那個人說話不算,賣了我們?」織田秀信也是一臉不信之色,道:「這些警察怎麼進來的?」社長皺眉道:「你們說的那個人是誰!」猛聽塔下為首的那警官大聲道:「塔上也有人嗎?給我下來!別以為人多就有用,你們違法聚會,有沒有和上面申報過?啊?都給我下來,乖乖地!」
陸幸只聽這聲音熟悉,不禁向下看去,那警官神色嚴肅,正氣凜然,顯然便是劉警官,陸幸頗覺驚喜,喊道:「您怎麼會來?」但他目力所及波及十丈,劉警官卻是近視,身在塔下哪裡認得他出?只嘟囔了一句:「還有小孩?現在的年輕人啊……」
墨三千向下一望,問社長道:「社長,可要我將這些警察料理了?若是任由他們回去胡說八道,那可大大不妙。」
社長道:「無妨,即便上報,他們的上級也會大事化小,將事情壓了下去。
墨三千沉吟道:「不錯,禁火令在前,政府高層早已默許江湖存在,這些警察不懂事,自有他們的上司教育他們。」
二人口中對答,目光卻不離織田秀信身子,劉警官眼見塔頂殊無動靜,不由又道:「快下來!不然我們上來了啊!抗拒從嚴,坦……」
話音未落,卻聽「砰」地一聲巨響,直將劉警官下半句話嚇了回去,陸幸大吃一驚,回頭看時,織田秀信手中槍管冒煙,裡社社長卻是好整以暇地立在一旁,笑道:「嗯,想法不錯,這時候誰都會分分神的。此時開槍,換做我也會這麼做。」原來剛才織田秀信正要開槍,社長身子倏退,已到了「死亡距離」之外,身子再側,織田秀信這一槍便打了個空。
織田秀信見他這一進一退猶如鬼魅,不由心中一寒,當即又虛放一槍,縱身向塔下躍落!以社長的武功本可將他截住,但卻終究顧忌火槍之利,知道若是他在空中一槍放出,自己無從借力閃避,便任由他躍至塔下。犁叔見他遁走,當即也如法炮製,飛落於地。
社長「哼」地一聲:「追!」眾CEO齊齊躍落。小顧道:「我們也下去!」陸幸等齊聲應和,一行人追到地上,小顧卻還還高高在上,原來他雖是煉神還虛境界,內力卻幾乎沒有,實戰雖強,這等攀高伏低卻比常人好不了多少。陸幸向上凝望,見小顧一臉尷尬之色,猛地想到與他初見之際,也是背著他跳下屋頂,霎時之間,心中滿是感慨。
凌瑞琪身在陸幸懷中,也不由扭頭向上望去,眼見小顧越來越遠,不知何故,心頭莫名一酸。
似有什麼已逝去的,永不再回來。
這邊塔下眾警察眼見塔高數丈,正想著如何上去將一眾人「繩之以法」,猛見兩人飛身跳下,登時大吃一驚,尋思看來不止要呼叫「增援」,還要叫救護車來一趟才是,哪知兩人穩穩落地。眾警察還道是眼睛看的花了,正自揉眼,又見塔頂十餘人飛身跟落,其中男女老少一概俱全,眾人大駭之餘,只想這一天怪事真多,莫非是身在夢中不成?
適才劉警官幾個在地下商業街夜巡,正趕上幾個混混收保護費,劉警官一聲大喝,混混四散奔逃,追趕之餘,猛見拐角一個幽深隧洞——這當然正是織田秀信那日打開的地下通道之一,眾人且追且走,忽見得陽光漫天,卻是來到了一處別樣所在。
他們一時也尋不見那幾個混混,走不數步,眼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黑衣男子,再跟片刻,便見到了胡老師托缽僧一行。眾警官只道碰上了當地黑社會的秘密集社,當下一起上前,要眾人「舉起手來」,那便是適才一番情景了。
霎時間織田秀信飛身而下,越過諸位白道高手,落在一眾警官之前。這幾位巡夜民警權職有限,等閒不得攜槍外出,適才聽塔頂兩聲槍響,已自有些膽寒,劉警官眼見織田秀信有槍在手,心中更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織田秀信笑道:「諸位警官先生,就此讓道如何?」犁叔在他身後站定,斷手處鮮血泉湧,但一張皺臉全無表情,似是絲毫不覺痛楚痛楚。
「碰上了悍匪!」劉警官暗暗叫苦,他身後警察俱是實習警察,此時都已駭得不動。劉警官咬了咬牙,大著膽子道:「你們不知道私藏仿真槍也是犯法的嗎?交出來!」以他入行幾十年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織田秀信這槍是真?這話無非是說給身後幾個實習警察聽,令他們膽子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