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佐大叫一聲,當即便要縱身撲上,顏亦秋伸手將他攔住:「不要!他將劍拔出,清月便沒命了!」格雷佐身子一軟,便即不敢妄動。
織田秀信笑道:「清月,你說我睡了你一晚,你卻看我不起?但便是這麼一個你看不起的人要了你命,你又怎麼說?」
凌瑞琪心中砰砰亂跳,抬頭看時,織田秀信劍尖鮮血滴下,直落在身畔,而清月眼中卻並無痛楚之色,其中滿是悲哀,淡淡說道:「我仍是看不起你。」身子運力,竟生生將他長劍拔出,眾人知她這番舉動,無異於引刀自戕,無不高聲驚呼,眼見鮮血噴湧,直濺了織田秀信一身。
織田秀信急忙後退,反手扣住了凌瑞琪脈門!叫道:「我說了,我能得到驚天譜,你們可信了麼?你們別忘了,我根本不必帶走她,我只要殺死她,就可以得到驚天譜!」他沖犁叔一揮手道,「犁叔過來!」
犁叔哈哈大笑,邁步走到織田秀信身畔。
格雷佐早已將清月抱起,顫聲道:「你……你……」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牢牢將她抱在懷裡,顏清月淡淡一笑:「我便是這樣……這樣……什麼都想完全得到手的……的女人……便是你心裡有的是我姐……姐,我也不……不願意。我要麼令你只愛我,要麼……要麼便一點都不愛你……你……你可懂了麼?」
格雷佐點了點頭,顏亦秋急運真氣為她療傷,但顏清月傷勢太重,說完那一番話,便即氣絕而死。格雷佐心中悲抑,眼淚鼻涕撲瑟瑟地滾落下來,他一看周圍人多,當即伸手在面上急抹,但任是冠絕天下的魔術手法,也沒法令淚水消失不見。
霎時之間,他似是回到了那個小女孩給他糖的歲月。顏亦秋將他摟在懷中,神情也是悲不自勝。
眾CEO不及悲痛,早將織田二人團團圍住,但見織田秀信制住凌瑞琪,一時卻也不敢妄動,織田秀信哈哈笑道:「我此刻一動手便能得到驚天譜,你們阻止得了我?」
小顧道:「你便是得到了,也走不出重圍。」
織田秀信道:「我說了,我與那女人一般,只要得到就好,待我得到驚天譜,不論生死,我都沒有遺憾。」說著哈哈狂笑,眾人見他神色猙獰,心中都打了個突,便犁叔也嚇了一跳:「你、你別殺她,出去再說……否則、否則我們死路一條。」織田秀信道:「便是以她為質,一樣出不去,你以為社長這麼蠢麼?我不管了,我非殺了她不可,便是得到驚天譜一秒鐘,我也開心!」
厲驚門捏緊拳頭,低聲道:「他瘋了!」眼前這人是他生父,他心中的無奈憤怒比旁人尤甚,但偏又無可奈何,卻聽織田秀信道:「你們通通退後莫要過來!」手中長劍畫一個圓,將眾人逼在眼前,自己卻一步步地後退。
凌瑞琪被他挾持在手,自是更加無可奈何,她低頭看去,清月的屍身越來越遠,織田秀信的笑聲卻笑聲越來越響,心中沒來由地一酸:「我便要這樣死了麼?」
小顧心中焦急,卻也知此時凌瑞琪命懸一線,若再由二人遠去,當真一切難料,他心念一閃,當即看向社長一眼,社長點了點頭,似說明白他心中之意。
此間他二人武功最強,聯手之下,或有一搏機會。
便在這瞬息之間,織田秀信手中長劍劃落,凌瑞琪「啊」地一聲,只見劍光一閃,小顧身形已至,飛身將他長劍撩開,但這一劍他旨在救人擋劍,並非一對一的實際對博,因此招式上只能硬生生地和織田秀信長劍對砍,全無巧妙可言——小顧內力極淺,這般與練氣還神高手對劍一拼。「錚」地一聲巨響,織田秀信長劍斷裂。
但「狂狷」再利,也難以與內家高手的真力正面相抗,小顧虎口一麻,不由自主地退開數步,再也難以近前。犁叔眼見得機,一掌拍出追擊,小顧側頭大叫:「社長出手!」
只見得劍光閃爍,一道電芒迎空炸裂,一柄長劍繞過小顧,直向凌瑞琪飛去!
小顧心中一跳,幾乎停止了呼吸,他看出擲出這一劍的正是社長——但社長並沒想著擊退犁叔,而是要取凌瑞琪的性命!
眾CEO看得明白,社長此時擲出的長劍正是先前用於儀式的那一把,這一把劍柄上帶有接口電線,一旦貫入凌瑞琪腦中,便能吸取驚天譜資料,將之轉移到裡社主機之中。
小顧忽然想到社長適才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瞧來人還是沒有風度一些的好,太有風度,便沒有實惠。」
裡社社長在這一瞬之間,想的便是得到驚天譜。
裡社社長原非善茬,能得到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該死!我不該信這老狐狸!」小顧驚悔之下,卻已不及追這一劍之勢——他適才與秀信對劍受了內傷,社長的修為又是不在他下的煉神還虛。
「瑞琪!」小顧大叫道。
劍光青藍,火花飛濺,驚雷般直射凌瑞琪面門,在這劍光電弧映射之下,凌瑞琪的眼前似也有些亮了,她見到小顧悲慼欲絕的神色,心裡亦是一陣悲哀:「別了!你這壞人,別了爸爸,別了……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