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揚驚喜交集,嘟囔道:「可他分明沒有內力,怎地剛才那一劍……那一劍……」他對武學資質原本極高,一時卻也沒想清楚小顧適才這一劍的原理,心想他這一劍並非極快,力量似也尋常,怎地會有如斯威力?
織田秀信長歎一聲:「隨雲公子當真是絕世天才,而『狂狷』也不愧是天下無雙的利刃。」
小顧道:「你說得不錯,我身無內力,若是手中沒有利劍,那就和廢人無異。」厲驚門喃喃道:「身無內力也可達到煉神還虛?」小顧點頭道:「內力再深也是血肉之軀,經不住寶刀利刃一割的,只要出劍時機夠巧,一樣匹敵階位高手。當然我是性子不沉,懶得去修煉內力,其實同樣武學修為之下,有內力在身,總比沒有內力的好。」厲驚門眼前一亮,登時如看到了一個嶄新的武學境界。
社長笑道:「小顧你是要替我將叛徒也收拾了麼?真是感激不盡。」說著上前一步,與犁叔二人面面相對,此時犁叔右腕已斷,鮮血兀自未止,他雖是練氣還神巔峰,但自知在兩大煉神高手面前與嬰兒無異,眼中不由露出懼色:「走!」
忽見得人影閃動,颼颼有聲,卻是小恩、食神、墨三千、清月、毒皇、格雷佐六人一齊躍至塔上,攔住了犁叔二人去路。
犁叔面色慘白,覷個破綻便向人叢稀疏處鑽去,墨三千喝一聲:「留下了!」遮雲掌洪波怒濤一般拍出,犁叔「嘿」地一聲,左手大須彌掌相迎,砰地一聲巨響,二人各退了數步。大須彌掌本來威力不遜遮雲掌,犁叔與墨三千同是練氣巔峰執掌級別,武功難分上下,但此時犁叔一手已斷,便已非墨三千敵手,一掌間被逼回原地。
織田秀信見勢不妙,展開輕功便要向塔下躍去,食神格雷佐齊聲吆喝,要將他攔下,織田秀信腳下不停,竟是拼著受二人一擊也要奪路逃走。忽然間眼前劍光閃動,他心知再向前奔,等若將自己心口要害送到劍上——後背挨兩人一掌也就罷了,但前面萬萬受不得一劍,織田秀信心驚之餘連忙收足,但他適才發足狂奔已是全力,此刻忽然收力,一股偌大內力反攻自身,雖是定住身形,一口鮮血卻噴了出來!
織田秀信好容易站定身子,便見小顧手舉長劍站在身前。「他手上分明綿軟無力,但就這般鬆垮垮地豎劍於前,一招未發,便逼得我吐血受傷,這等功夫……」織田秀信沮喪之餘,不禁長歎一聲,退回原地。
小顧微笑道:「你也不必沮喪,我這個煉神還虛水分很大,若我是空手,或者手中不是一把利劍,你直接撞上來就可把我撞飛出去。」他口中說的輕易,一旁周大揚三人直看得呆了,厲驚門默記他劍術招式,不由敬佩交集,而眼見父親吐血,更是心情複雜——他雖與織田秀信並無感情,但畢竟血肉相連,眼見他頃刻便要伏誅於此,仍是不免傷感。
數招之間,犁叔與織田秀信深陷眾人重圍,再也難以逃脫,只聽社長淡淡地道:「你們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出手?」
凌瑞琪僵坐原地,她不須掛懷勝負,眼見小顧風采如玉、長劍飄飄的模樣,忽覺有些陌生起來,數年來她對小顧牽記掛念,卻直到此時才好好將他看清——樣貌一般無異,卻終已太過遙遠。正自思襯,忽然間脖子一涼,似是被什麼利刃架住了。
卻聽一女子銳聲道:「社長,您看我要不要出手呢?」
眾人一驚之餘,齊看在凌瑞琪身畔的那女子,竟然便是清月!格雷佐驚道:「老婆,你開什麼玩笑?」
清月厲聲道:「住口!」眉間籠起一股煞氣,手中鋼刺牢牢抵住凌瑞琪咽喉,顯然不是玩笑。她向眾人逐一望去,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你們這些人算計不休,終究還是少算計了一步!」
凌瑞琪向小顧望去,只見他深紅色的眼眸隱現憂色,心道:「原來你這壞人也沒料到啊……」她此時身陷險境,卻覺小顧為自己緊張的神情很有些可愛,不知怎麼,反而不覺擔心。
卻聽小顧道:「千算萬算,真是沒料到二位還布下一粒棋子,不過我也真是疏忽了,既然有可能是兩人,為什麼不可能是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