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秀信動容道:「是隨雲公子!」一旁小恩花容微變,顫聲道:「是雲哥哥!是雲哥哥!」凌瑞琪聽她言語,不由得心頭劇震,竭力要向身後望去,奈何身子僵硬難動,忽覺肩膀被人一拍,一個極好聽的少年聲音在耳畔道:「好久不見拉大美人,想我了麼?」
凌瑞琪一聲輕呼,只想扭過頭去一看,偏生難動分毫。那少年一聲輕笑,已在凌瑞琪身前站定,卻是背對著她。
凌瑞琪呆呆仰視,只見他身子清瘦,套件開領T恤,穿著條韓式寬鬆板褲,左手拄了把古鞘長劍,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在劍上,正自有氣沒力地朝諸人揮手,口中說道:「好久不見拉,裡社諸位,想我了麼?」
這少年當然便是小顧。
裡社眾CEO神色均極詫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卻是食神先笑道:「顧老弟好,幾時有暇來我五味齋中,與我把酒敘舊如何?」小顧笑道:「那是一定要的!」他向鋼柱上眾人逐一望去,不無遺憾地撓了撓頭,「我那師父和小師弟都退出了啊,本來還想見見他們的呢。」
小恩扁著嘴道:「那我呢?雲哥哥你就不想見我麼?」言語中甚是委屈,臉上卻是驚喜的交集。
小顧望著小恩,臉上笑意依舊:「自然想的啊,好久不見,我們的小公主長大了呢!」小恩撅起嘴來,她與小顧多年未見,待要說什麼埋怨的言語,但一看他那狡謔黠笑的神情,只覺心中一酸,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小顧回身過來,沖周大揚三人擺了擺手:「好啊。」
周大揚呆呆望著小顧,大聲道:「小顧你……你又不會武功,你來這裡幹嘛?」
小顧笑道:「一時也說不清楚,一會兒再解釋吧。」這其中他從未見過厲驚門,便單向他點了點頭。
卻聽裡社社長朗聲笑道:「小顧,敘舊便到此為止吧,你若不將前因後果解釋一番,這裡可有兩位仁兄按捺不住呢!」說著向犁叔與織田秀信瞥了一眼,二人神色均極凝重,顯是對小顧到場頗出意料。
小顧眨眨眼道:「且慢,我還有一個人沒打招呼呢!」說著轉過身去,湊到了凌瑞琪面前,「男女主角的戲份總是要放到最後的。」
他有意與凌瑞琪貼得甚近,前額幾乎碰在一起,凌瑞琪驟見故人,一時竟覺有些陌生,良久良久,才自小顧緋紅眼眸中讀出些許溫柔來,「啊」地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小顧拉長袖子,為她拭去淚水,笑道:「對不起啦。」
凌瑞琪怔怔地道:「你為何要說對不起?如果是為了我爸爸的事……」
小顧道:「不,你爸爸並沒死,這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說著收起了先前笑容,緩緩地道,「這句對不起是為了一切,你懂得。」
「原來爸爸當真沒死……」凌瑞琪心中一寬,忽哽咽道:「你當時檢舉爸爸,是為了保護我;而將驚天譜給我,也是為了保護我,對不對?其實你當時只要和我解釋,或許我……」
小顧微微一笑道:「一切都過去了,陸大俠也很快就到,雖說遲了點,不過我還不願搶他的戲啊。」凌瑞琪心中一酸,還想說些什麼,小顧已站起身來,向犁叔二人走了過去。
犁叔與織田秀信同時一驚,均是全神戒備,小顧哈哈笑道:「別緊張,說完再打不遲。」
織田秀信寒聲道:「近月之前,傳說您為相救凌小姐潛入裡社,不多時便沒了下落,這一個月來,任由陸幸在裡社鬧出多大風波,您始終音訊全無——原來這一月以來,您一直是在追查我與犁叔之事。」
眾CEO都是一驚,說到進入裡社的時間,小顧遠比陸幸為早,但偏生一月以來毫無動靜,時間久了,他們便也沒當回事,豈料小顧不知不覺之間,竟悄悄查到了裡社深處的重大變化。
墨三千道:「顧兄,您雖曾是我社之人,但一年前就已退出,我社風平浪靜也好,有人反叛也好,按理都是與您無關吧?您來到裡社的目的,不該是救凌小姐嗎?」
小顧道:「一來因為跨階傳訊的關係,我不便出手;二來我即便出手,也未必敵得過你們社長……」社長插口道:「小顧你太謙虛了。」周大揚在一旁瞪大眼睛,嘀咕道:「小顧分明沒有內功啊,怎麼他們話中的意思,小顧竟是這麼厲害的高手嗎?這可奇哉怪也。」
只聽小顧續道,「在我的設想裡,若是能令社長欠我一個人情,那麼驚天譜之事便可斡旋得多,於是我便找到社長,與他定了一個君子協定——他在這一月內閉門不出,令秀信兄你二人放鬆警惕,大膽行動,而我則暗中調查。」
犁叔恍然道:「原、原來如此,那麼你早知與織田合謀的人是我?」
小顧道:「那我是不知道,否則剛才你們的社長大人也不用行險挨你一掌了。不過那日你們七大CEO齊聚五味齋,乃是出於秀信兄的提議,我心想將他們調出各自領域,秀信兄定是有所行動,按照秀信兄你的說法,你那時正在原液裡泡著,那麼你的合謀者多半是十三CEO中,那七位以外的人物了——小恩嘛……」他說著朝小恩看了一眼,
「小恩根本沒有背叛父親的理由,老頭子和『那個人』離得太遠沒這可能,清月姐姐你後來又到場了,餘下便只有犁叔您一人了!當然——那時我與社長都不知原液之事,不過無論如何,對犁叔您有所懷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