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嘿嘿一笑，道：「很好。」他看了看手中硬幣，道，「以我們的武功，要控制手法輕重，令它變成我們想要的那一面，可說是易如反掌，但你放心，既然我是賭運氣，就絕不會作弊耍賴，你信不信得過我？」
陸幸道：「無論是正是反，對前輩來說只是一次投資，因為若是生意成交，前輩未必能從晚輩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若做不成生意，前輩更不會有什麼損失，晚輩相信前輩沒有作弊的必要。」
莫先生道：「說的不錯。那麼你猜是人頭還是字？」
陸幸沉吟道：「人頭。」
莫先生「恩」地一聲，手指輕輕一彈，硬幣輕輕飛出，落在桌上不住旋轉。硬幣轉得奇快，發出「嗡嗡」聲響，卻是不偏不倚，只在原處旋轉不息，全沒常人擲出硬幣的東搖西晃。
陸幸不由暗暗稱奇，他知莫先生這一擲定是用上了上乘內力，但又不禁奇怪「他不論是丟到人頭還是字，都只是一次機會，何必要用內力去控制比賽結果？莫非在他心裡，早就有了希望的結果？」
心想若硬幣是字一面朝上，那生意做不成了，當然對他沒什麼好處，莫非這位莫先生是想要做成生意，告訴自己裡社位置的麼？想到此處，陸幸不禁心頭狂跳，當即運足目力，要自硬幣旋轉之勢中看出它最後是哪一面朝上。
以他神絡通明五感的能力，對天下萬事萬物運動軌跡的判斷都極準確，按理早已看得出結果，但不知何故，莫先生這一擲卻似有什麼神奇魔力，竟令陸幸判斷失常，難以預料結果。
硬幣轉速已不如先前快了，卻遲遲沒有倒下，只這般慢慢晃蕩，卻沒偏向任何一面的趨勢。陸幸一算時間，不由心頭大駭：「硬幣已轉了一分鐘了，他這一擲之力竟還沒用完……這雖非什麼了不起的大力，但內功效果能持續這麼久，這世上絕沒別人能夠做到！」
又過片刻，硬幣轉勢越來越慢，卻始終沒有停下，似是冥冥中有一股神奇力量在推著它自行移動一般，卻聽莫先生道：「我的內功叫做《日昇月恆》，屬性能將力道分割平均使用，一開始威力不大，但不論持續多久，卻始終保持同一大小。與高手比拚內力之時，一開始或許吃虧，但只要守住了開局，等到對方力道衰竭，我的後勁卻是綿綿不絕。」
陸幸歎服道：「前輩內功神妙，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心想難怪自己無法判斷它最終結果，原來是因為對方隱藏了力道偏向。
莫先生續道：「我習武是從十五歲後開始的，按理已過了習武最佳年齡，一開始沒什麼進境，哪知機緣巧合之下，卻在經商的道理中悟出了武學至理。這門內功是我所創，正如做生意一般，只有隱藏了自己意圖，令你的競爭對手不知你下一步買進什麼，賣出什麼，方能克敵制勝。」
他指著硬幣，又哈哈笑道，「你看，這般細水長流，豈不是就像分期還貸一般麼？」
說話間硬幣越轉越是緩慢，但有幾次分明已經停下，卻莫名其妙地又轉了分毫，莫先生這內力效果的持久綿長，當真是匪夷所思。但陸幸卻瞧得傻眼，道：「這算是什麼？」
原來硬幣終於停了下來，卻是豎立原地，既不是人頭，也不是字。
莫先生負手而立，道：「嗯，看來是一半的機會，不過這一半機會，你要不要？」
陸幸奇道：「什麼是一半機會？」
莫先生道：「我不直接告訴你裡社究竟在哪，卻可提示於你。但你還是依照約定，要答應我一件事要做。」
陸幸道：「那豈不是我吃虧了，何況你那個提示……誰知道你會怎麼提示？你若是有意要我猜不到，那怎麼算？」
莫先生道：「本來要做生意的就是你，是你求著我，何況現在硬幣結果如此，你要是不允，那就此作罷。」
陸幸猛地恍然：「原來你故意丟成這個結果，就是要我……一面不告訴我裡社在哪裡，一邊又賺我一個承諾，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