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道:「您老人家竟會武功,我真萬萬想不到。」
老校長端起酒杯,顫悠悠地啜了一口,道:「老胡會武功,你不是也想不到嗎?身邊藏一些世外高人,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當年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這一身病是真的,抖了這許多年,什麼心也都淡了,後來就辦了所學校。」
陸幸忽然想起,武道大會省級比賽時,藍廣本有一個社團推薦的名額,當時他心中奇怪,藍廣並非武校體校,怎會有武術比賽的省級別推薦?如今看來,老校長既然是武林隱居前輩,在武術界有一定影響力也是理所當然,或者便是賣他的面子,才令藍廣有個社團推薦的名額。
「您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校長道:「很簡單,放棄救凌同學。」他很直接地道,「你們的事我一清二楚,可是裡社深不可測,不說那十三位CEO個個都是高手,裡社社長修為更是可怕,據說從未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我與你陸家素有淵源,因此勸你一勸。」
陸幸凝視著他,搖頭道:「我做不到,裡社的厲害的自然知道,但是凌瑞琪對我有恩,我必須救她。」
老校長歎了口氣,目光緩緩在人叢中掃過,其中原有不少陸幸熟識之人,一旁詠大嘴頻頻向陸幸點頭微笑,顯得甚是友好。「陸幸你今年全科紅燈,四級也並沒過。」
陸幸一怔,不知他何以突然會說這個,不禁慚愧道:「對不起。」
「但我卻讓老師們給你準備了一摸一樣的試卷,你回去問問同學考試題目,補考怎麼都會過。」老校長又道,
「……說句實話,以你此刻的名望人脈,便是此後幾年都不來上學,我也會給你畢業證學位證。而即便你沒有文憑在手,一樣可以得到人上人的生活。可是你若是得罪了裡社,那從此步步荊棘了,所有的一切也都要化為烏有。
你此刻年輕,或者對一些物質並不在意,可若你真的活到我這把年紀,便知道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好好活著,那才最重要。」
陸幸靜靜聽他說著,不由長長歎了口氣。
老校長又道:「你知道我一身修為,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只因我當年與裡社其中一位CEO交手,結果受了重傷,此後手便不受控制地抖……後來我隱姓埋名,卻還是給他們找了出來。幸好得到令祖周韻相助,才算逃過一死。你此刻沒法察覺我的修為,那不是說我境界高,純粹只因為這些年來,我練成了一種隱藏自身修為的內功《連山歸藏》,內功屬性如此之故。」
他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想告訴你,當年的武學修為絕不在你之下。心氣也很高,可是這些年烏龜做了下來,什麼都消磨了,只想好好過上幾年。你還年輕,卻已什麼都有了,但你若真的趟這趟渾水,那此生便沒有寧日了!《驚天譜》固然重要,可是似我等升斗小民,又何必去為它拚命?」
他取過一隻新杯,顫顫倒得滿了,遞在陸幸手中,道:「並沒什麼忘不掉的事,三杯酒下去,一輩子就過去了。」
陸幸接杯之際,老校長似有意似無意地在他腰際輕輕一觸。
陸幸此時心中感慨,一時也沒細察,「校長說的不錯,以我現在的人脈聲望,便是什麼都不做,這一生或許也能過得很逍遙。我若是好好做一番事業,只怕成就還不在天南實業的王大鵬之下,我甚至回頭去找小藍,也能給她她要的生活了。
可凌瑞琪又如何……她此刻卻是身陷敵手,我難道忍心只顧自己,就這樣置她不顧?」
心中思緒紛湧,一時亂作一團,老校長好言相勸,他性子本不擅拒絕他人,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此時席間觥籌交錯,聚的人越來越多,忽聽一人道:「我說了你別纏著我,這事兒我管不到。」正是詠大嘴,他板起了臉,背對著秦川,嘟囔道,「怎麼民工討薪也找我,房子輻射也找我,我是做體育的,又不是知心哥哥,這年頭做媒體人真難啊!」
一旁星彩微笑道:「誰讓你詠大哥出鏡率高呢?」她看了秦川一眼,眼帶悲憫之色,歎道,「秦大哥,不是我們不幫你,可萬安房產勢力太大,你別看我們這些媒體人節目上很風光,其實也都要受上面節制,不能隨意幫你。你看詠大哥節目上說話隨便,其實他也是個挺膽小的人……」
詠大嘴大怒道:「誰說我膽小,誰說的?」
秦川喜道:「那您是願意幫我了?」
詠大嘴張口結舌道:「我……我……」
他們鬧得不小,一旁馬胖子,傅緲,還有各界名流都聚了攏來,這些人都是洞明事世事之人,雖對秦川遭遇頗為同情,但也沒誰敢強自出頭,開罪了萬安房產。
卻忽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旁人不幫,那我來幫吧!」
眾人都是一愣,心想此處是萬安總部,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裡與之作對?陸幸正自沉思,忽聽了這麼一句,不由得也向那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人群向兩旁分了開去,一個中年男子邁步而出,走到了秦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