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保安在萬安多年,均是頗為識相,知道此刻宴會廳中之人,無一不是抬手天崩跺腳地碎的人物,既然傅緲有心為陸幸二人作保,那麼自己也不好多事,當即向二人連連告罪,退了出去。
傅緲身畔那胖子哈哈笑道:「小傅,這兩位是你的朋友?來來,為我引見一下。」他瞧了陸幸一眼,拍手道,「這個不用介紹,當今武術界青年才俊,天下第二的武林高手陸幸嘛,我的夫人可是您的粉絲啊!」
從他說話將陸幸當成「天下第二」,便知他並非階位武林中人。
在場各界名流也是久聞陸幸之名,紛紛向他致意,陸幸哪見過這等場面,心中微覺尷尬,臉上不由一紅。
人叢中有一老者向自己頻頻點頭,舉杯遙遙對準過來,陸幸認得那是藍廣校長,他本學期全科紅燈,心中沒來由地一怕,便向他鞠了一躬。老校長罹患帕金森綜合症多年,一隻手不住顫抖,杯中酒似乎都要倒了出來。
胖子走到傅緲身畔,傅緲笑道:「陸兄,我來為你引見,這位便是我們馬市長的侄子,也就是山陰化工廠的廠長了。我那日也對你說過,我與這位馬廠長相熟。」
陸幸一呆,他那日聽鴨舌帽記者說道,韓家村旁那問題化工廠便是馬市長親信所開,依傅緲所言,似乎就是這馬胖子了,他心想因這馬胖子之故,鬧得韓家村全村搬遷,不由得心中恚怒,只向他點了點頭。
馬胖子哈哈大笑,握住陸幸雙手連連搖晃,昨日鴨舌帽將一眾證據帶回市內,此刻還未及趕出稿子,將他山陰化工廠之事公之於眾,但他已先得知了風聲,正自惶惶不安。這馬廠長若知道便是陸幸促成這一切,多半不會如此熱情了。
陸幸瞧了傅緲一眼,心想原來他雖與馬胖子認識,卻沒將自己的事告訴馬胖子。
人叢中也有一盛裝女子走來,對陸幸一笑道:「陸幸,好久不見呢!」這人卻正是演藝界紅星星彩,那日陸幸曾在武道大會會場見過。
陸幸看到星彩,不由就想到了小顧來,不知他入裡社營救凌瑞琪之事如何,心想星彩與小顧乃是好友,或許會知道他下落,但此處人多又不好多問,不由滿是急切神情。
馬胖子眼見陸幸神色,卻是不知其意,當即笑道:「星彩大美人紅極一時,陸小哥見到星彩,果然就把我這個老男人放在一旁了。」
星彩笑道:「馬總可不知道,我也是陸幸的粉絲呢。」
馬胖子哈哈大笑,他久歷政界商界何等眼力?一見陸幸神色,便知他有話要與星彩說,當即走開一旁。陸幸心繫小顧安危,不暇再顧旁人,當即對秦川道:「你已進來了,我與這位星彩小姐有些事說,不然……」
秦川道:「謝謝陸兄弟了,媒體的人便由我去找好了。」說著走得遠了。
陸幸望向一旁,卻見傅緲已轉至別處敬酒,不由看了星彩一眼,星彩笑道:「我知你有事找我,其實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陸幸心中奇怪,正要開口相問,忽然老校長走近前來,拍了拍他肩頭,陸幸心中一震,一句話登時說不下去。
原來老校長這一掌之間,分明竟帶有內家真力,功力之強,竟似與胡老師不相伯仲,只是他並沒想出手相攻,內力一發即收。
陸幸大驚回頭之餘,卻見老校長面蘊笑容,對自己眨了眨眼睛,顯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一旁星彩不會武功,看不出其中關竅,不由奇道:「怎麼啦?」
陸幸道:「我老師有事找我,可能有些事,你在這等我一會。」
他從未聽說老校長身具武功,而此前自己煉精化氣境界時與他見面,也沒有過絲毫覺察,心想他莫非是高過自己那時兩個層次的煉神還虛好手?但自己此刻在境界上已達練氣還神,就是煉神還虛高手,在自己面前也難掩修為。
除非是練虛合道。
可百年以來,練虛合道高手已然絕跡,校長絕不可能是那個層次之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星彩走到一旁,老校長嘿嘿一笑,又拍拍陸幸肩膀,看他一隻手顫抖依舊,倒不似是假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