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不由默然,他知高手比武之際,對於自己傷勢的判斷是極為要緊之事,若是明明筋斷骨折還不知道,不思逃跑和人續戰,那是非被活活打死不可——「不痛訣」對於自己此刻作用極大,有了它之後,自己便可不在意疼痛困擾,發揮全部實力獲得勝利。
但是就為了這一場勝利,真的值得?若是為了那二十萬,確實如凌瑞琪所言,還不如去找小顧了。
他猛地心頭一震:「若是我依靠小顧,就算她不會知道,難道我能安心麼?」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原不只是要幫助小藍,而是希望面對世事,自己不是那般無能為力。自己除了這身武功一無所有,好容易能夠派上用處,若是還要靠著小顧的錢解決問題,今後他該如何自處?
想到此處,陸幸昂然道:「請洪叔叔教我吧!」
洪日慶透過鏡子反光凝視他半晌,道:「你父親為人瀟灑不羈,你卻顧慮太多,和他一點不像……只是,只是這眼神卻像得很,好吧,我就傳你,但願將來你爸爸回來,別把我揍得滿地找牙就是。」
陸幸訝然道:「我爸爸的武功難道比洪叔叔你還高麼?」
洪日慶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只將那「不痛訣」心法口訣教了給他,這功夫上手極快,不似尋常階位武學要修煉經年累月之久,可說是立竿見影的神功絕技。陸幸資質不高,但是依法調息吐納片刻,便即練成了第一層。
洪日慶道:「別再練了……你記得,熬過這一次,就不可再使用它!」
陸幸答應了,他忽想起洪日慶適才的言語,試探地問道:「我爸爸,他是怎樣的人?」他自小未見過父親幾次,身旁除了祖母陸韻之外,卻沒有和父親相熟之人,但他每每對祖母提及父親,祖母便要大為生氣。眼見洪日慶認識自己父母,便忍不住出口相詢。
洪日慶嚼著花生,想了想道:「他是怎樣的人我說不清楚,總之你父親不喜歡習武,常說當代練武全無用處。」
陸幸一呆,心想這豈非與自己一樣?不由對父親起了一陣親切之感。
「他愛上了你媽媽。只因你媽不是武林中人,因此不合你陸家那老太婆的胃口,當年為了婚事就鬧得不可開交。」
陸幸原是見過祖母發飆的模樣,想起當年父親與祖母吵嘴的模樣,不由露出了微笑。
「後來你出世了,兩個人又為了你要不要練武的事和老太婆大吵一架;
你父親心想當年因為婚事違逆了老太婆,這次是不願再頂撞於她。便默許老太婆教你武功,丟下了你,和你媽媽兩個人遠赴重洋。」
陸幸聽得呆呆出神,忽想若是那時他們將自己帶走多好,那麼自己便不必習武了。
但略一轉念,祖母年紀大了,或許父親是不願傷了她心,因此便將自己留下。這麼多年過去,陸幸也早過了依戀父母的年紀,這事偶爾在心中一想,便也放了下去。
「謝謝洪叔叔,那我先告辭了。」
「且慢,除了不痛訣外,你要提高勝率,還有一個方法的。你可以去試著習練一些外家武學——只要不是階位武學就可以。」洪日慶將王大米驅離身邊五米,又噴了一次香水。
「我從哪裡去學?」陸幸問道,「去書店買書麼?」
他知道只要不是階位武學,在當代書店,DV店都有教學書籍,但是此時去買未免太遲。
洪日慶對他擠了擠眼,笑道:「驚天譜!」
說著他將半袋花生遠遠拋來,陸幸伸手接過,勞斯萊斯油門一起,早已去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