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也驚於她艷色,呆呆地向她望來,待與她目光相接,猛地打了個寒顫:「你,你的眼睛!」
陸幸一驚看時,只見凌瑞琪雙目如炯,在暗夜中透出紅色光芒!
「別怕。」凌瑞琪道,「人家清醒得很。」
她走到陸幸身畔,抽出他手機,快速地撥了個號碼:「喂?是於總麼?」
「你是誰?」那頭響徹著酒杯撞擊之聲,吆五喝六之聲,一聽便是正赴飯局。
凌瑞琪嘻嘻一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七個月前,在柿子橋飯店總統套房之事……」
陸幸心中一動,他雖不明所以,但卻知凌瑞琪是在調動驚天譜中第一層的資料,這還是他首次見凌瑞琪使用驚天譜。
那次張紅箭,廖成才,梁建國那三個人的受賄材料確也是凌瑞琪出手提供,但畢竟陸幸並未親見。
那頭那聲音登時小了:「你……你想做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不僅是那人聲音,便是那頭觥籌交錯之聲也驟然止歇,只聽那「於總」道:「你若沒證據不要亂說,我要掛電話了!」
凌瑞琪紅目流轉,此時看來說不出地邪異可怕:「那麼於總為何不掛呢?你要證據,我就告訴你證據在哪……」她閉上雙目,要在腦中調動隱秘資料所在,便在此時,一個人的臉孔浮現在腦海中!
「啊!」凌瑞琪蹙眉輕呼,那張面孔出現的突如其來,卻是眉目清揚,俊朗如昔——便生生擋住了她搜尋的思路。「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那個傢伙的樣子?什麼時候被人動了手腳……是我熟睡之時麼?」
凌瑞琪竭力要繞過那面孔,找到資料所在,但那面孔便如刻在她腦海中一般,怎麼都繞不過去。她睜開眼來,只覺那人仍如往日,笑嘻嘻地望著自己。
陸幸見她神色不對,關切地道:「你怎麼了?」
凌瑞琪神色蒼白,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可打斷,電話那頭「於總」等得不耐,連聲道:「證據呢?證據呢?」
凌瑞琪心中也暗叫不好,但她仍鎮定心情,笑道:「於總,證據我自然留了備份,此刻卻還不能給你看到。」
於總沉聲道:「你想如何?」
「做個買賣,若你答應了,這個證據永遠不會有人看到。」凌瑞琪掩飾過自己聲音中的顫抖。
「你……你說說看,嘿嘿,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若獅子大開口,我們就走著瞧。」於總道。
凌瑞琪道:「你們單位有個叫馬斌的職工,前不久被你們辭退了,但醫療保險卻沒到手,我也只要你把他的應得的部分都退還給他。」
「這麼……」於總欣喜若狂,險些說出「這麼容易」來。他心裡本對凌瑞琪有證據之事半信半疑,但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他也不願無端得罪了一個陌生人。本來還擔心對方獅子大開口地勒索,但聽凌瑞琪的條件如此「輕而易舉」,當即就應允了。「沒問題!」
「很好,我要你現在就辦妥。」凌瑞琪暗叫「僥倖」,一顆心撲撲亂跳。
那頭於總當即就佈置屬下去辦,陸幸只聽得又驚又喜,眼見凌瑞琪掛了電話,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手,道:「你真了不起!」
凌瑞琪眼中紅色漸漸退去,說道:「若非我進不了隱秘系統,單是拿出證據,我就能勒索他個一百萬!看他囂張!到底誰在我系統裡動了手腳,怎麼一登陸高級區,就會浮現出那個人的…那個人的…」她最後這半句已是自言自語。
陸幸也不知她說的意思,只道:「這下好了,老婆婆有救了。」
「未必,只是將這馬斌的醫療保險還給了他,老婆婆看個病要五十萬,他的錢多半也是不夠……」凌瑞琪道,「但我總不能要那個姓于的拿出五十萬吧?他一肉痛,又看我拿不出證據,說不定就不管不顧了,此刻我無法調用驚天譜的隱秘資料,那是全然奈何他不得。」
「這……這不是幫了一半麼?」陸幸道。
「木頭,我們只能做這麼多了。」凌瑞琪道,「這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