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幸猛一激靈,只覺眼前的凌瑞琪陌生的可怕,想到剛才一瞬間的過招,背上登時出了一陣冷汗——凌瑞琪那些招式精妙無比,更可怕的是每招都用的全無破綻,這哪裡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女?便是自己的祖母,印象中單以招式論,似也沒她這樣可怖可畏的造詣。
凌瑞琪並不回答,只一步步向眾人走來,一對紅眸雖說可怖,卻空洞渙散全無神采。
陸幸不知所措,在這片刻之間,他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念頭:「她不會武功是假裝的?剛才那幾下也不是開玩笑,而完全都是要人性命的殺招,她為何要殺我?」
凌瑞琪走入人叢,張橫綱離她最近,當即陪笑道:「陸幸做錯什麼,大嫂也別急著動手啊,有事好商……」話音未落,凌瑞琪一隻素手穿出,已自他肥碩小腹上劃出一道血痕。
眾人驚呼聲中,陸幸心中一沉:「她不是要殺我!她此刻是見人就要動手!」
眼見凌瑞琪另一隻手高高舉起,竟要向張橫綱雙眼插落,陸幸大叫:「住手!」一掌便向她肩頭拍去,掌力已用到十分。
陸幸想到凌瑞琪適才出手的狠辣凌厲,哪還將她當做是先前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女?這一掌之出便是陸家絕藝,全沒容情。凌瑞琪雙指將到張橫綱眼中,堪堪地收了回來,直向陸幸手腕彈來,十指纖纖,卻不偏不倚地彈上陸幸穴道。
陸幸只覺手掌發麻,他全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奇詭可怖的招式,好在凌瑞琪這一指精妙有餘,力道卻嫌不夠,雖然一指點正,卻沒封住他穴位。陸幸心中怦怦亂跳,忙將張橫綱推開,只這一瞬之間,胸口又中了凌瑞琪幾記粉拳,只震得隱隱作痛。
陸幸大駭,此時全面出於下風,情急拚命,一聲大喝,「摧堤破城手」「補天式」陸家諸般絕招如狂風驟雨般猛攻過去,但不知為何,出手之際總是被她搶先片刻,在招式上束手束腳,身上各處也不知挨了多少攻擊。
好在他二十年苦練非同小可,關鍵時刻總能護住頭臉要害,但這般被壓著還不出一招的情況,陸幸之前是從沒遇過的——祖母或者有這般能耐,但是她從未全力出手過;至於大統領雖也勝過自己,但好歹能有一戰餘地,而此刻則是全然被制,全無還手之能。
週遭眾人只看得目瞪口呆,海龍等技擊社團之人先前被陸幸壓制,那還被打得心服口服,但此時眼見凌瑞琪出招,簡直是連看都看不分明——她出手並不快,落手也不重,卻將陸幸擊得只有招架之功。
其中某幾個與凌瑞琪有過口角的女生更看得面如土色,能把陸幸打成這樣——這功夫要是對自己「用上一分兩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之前我們不要命了,怎麼能和她吵架呢……」
此時無一人知道凌瑞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都以為是凌瑞琪之前是深藏不露,一直裝作不會武功的樣子,眼見她髮絲飛散如舞,眼眸赤紅如灼,心中都是駭然。
「凌瑞琪,你到底怎麼了?回答我!」陸幸又是惶急,又是懵懂,不住招架之際,心中也只當自己死了無數次,畢竟凌瑞琪的「殺招」自己已中過無數拳。他此刻全然看不清對方招式來路,只得運起內勁,死死護住全身。
「陸幸我幫你!」周大揚也看出不對,這似已非尋常的「夫妻打鬧」,一旁張橫綱肚子上傷痕甚深,雖不嚴重,但也是血流不止。
「別送死!」陸幸高喊道,「你們快走!叫警……」他本要說「叫警察」,但想到等警察來,自己早已送了性命,便不再多說,只凝神運起內功,護住要害。
「等等……不用等到那時,其實如果她真的用上內勁,我早就死了啊!」陸幸猛一抬頭,與凌瑞琪一雙灼目相對,想到適才一照面時,背上就被凌瑞琪高跟鞋底狠狠一擊,更別說之後自己屢屢中招不下數十次了。「莫非……莫非她其實沒有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