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香香,這個名字,在心底叫了幾千幾萬次,為什麼她那麼特別,為什麼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這樣,就會歡喜地呆在宮裡,在他的身邊。
一場胡鬧的選秀,一個無意的撞入,他很明白,真的喜歡,真的愛香香,很喜歡她往他的懷裡縮,把他當棉被,很喜歡她的睡顏和笑顏,這個後宮,要埋藏多少的真愛,逼走多少的人,皇兄的苦,現在,他全明白了。
如果,他不是龍墨,他是一個布衣,香香會留在他的身邊嗎?會嗎?香香,一直沒有回答他的話。大口的灌了口酒,再躺倒在櫻花樹下,這裡的景很美,這裡的香香,更美,只是如今只有飛花伴月色與他共醉眠。
如願地,她出來了,看那合上的宮門,幾乎想要再衝進去。
她走在大街上,繁華的大街人來人往,可是她的心裡竟提不起半點的精神,香香是最快樂的人,最有精力的,因為睡得夠多,人多的地方就能聽見她在說話,販賣消息,可是剛才不少人叫她,她卻沒有聽到,像個遊魂一樣,空空落落。這才第一天,她就開始變了樣嗎?
「林香香,叫你洗衣服,不是叫你在玩水。」秋兒叉起腰吼著。
「哦,對不起,我馬上洗,別那麼凶啦,幾天沒有見你,倒是越來越凶了。」
秋兒狐疑地看著她:「林香香,不是我凶,是你變了,你那幾天死到那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林府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留在皇宮裡,她也沒膽子說,林家大小姐讓丟了出來,那幾天在家裡鬧死鬧活的,她的失蹤林府一點也沒有看到。
「我,我在外面賺錢啊,我知道你辛苦了,幫我洗了幾天的衣服,呆會請你去吃一餐好不好。」香香陪著笑說。
「這還差不多,快洗吧,真不知你賺那麼多錢用來幹什麼?又不捨得吃不捨得穿的,留著進棺材啊。」
「才不是呢?我娘說人有錢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要向那無妨公子學習,賺很多的錢。」她信心十足地說。
「是啊,以後你就嫁給錢吧!香香,說說這幾天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讓你都不捨得回來了。」她促狹地笑著。
香香一怔:「沒有的事,你幹你的活吧,我一個人洗就好了。」
可是洗著,竟然水裡儘是龍墨的倒影。「不要吧!」她大吼著,為什麼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她不是自由了,不是出宮了嗎?這是為什麼?自已不會愛上他了吧,這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僅是做事,她吃飯也吃不下,拿著筷子只覺得有氣無力,他總明喜歡餵著她吃的啊。就連最愛的睡覺,也睡不著了,只覺得冷冷的,她才幾天啊,就已經習慣偎在他的懷裡睡覺了,該死的習慣啊,幾天就打破了她長年以來的好習慣。憤恨地捶枕頭恨恨地叫:「龍墨,龍墨,該死你。」她居然失眠了,前所未有的事。他像是一種藥,讓人吃了就上癮,他太寵她了,所以她怎麼忘得了他,一個人如果連最喜歡的事都做不成,心必就是空空的,好難受啊。龍墨,你給我下了什麼藥啊,讓我這般地想念你的壞,想念你的懷抱,想念你的笑,原來我也是很重感情的,一直以為還以為自已的感情很淡很淡,娘說過,要愛自已,可是現在發覺,真的好深啊,深得觸不到底。都是他,都是他。
生活有了變化,但日子還是要過,思念並沒有轉淡,反而一日一日地加深了,她想見他,等不及了,真的好想見他,這幾天在林府,她強迫著自已都要瘋了,丟下手中的衣服,她拼了,林香香不是懦夫,除非他說不喜歡她,她以後絕對不會再想他,她真的好想見他,那怕是偷偷見上一眼也行,藏在心頭裡不敢想念,就怕想多了,他的樣子變得模糊。
她往外就跑,剛好讓林美玉看見:「站住,你去那裡?」
「有事?」頭也不回地跑著,往宮裡的方向跑。
可到了宮門,她的心跳都崩起來了,他會不會不見她啊,初時的那股子英武之氣,現在全沒有了,朱紅色的宮門,這時辰,他下朝了吧!他說過,她是特別的,所以應該地見她的。
宮門口,一輛豪華的大馬車,還有好多宮女簇擁著,那是一個端莊而又上了年紀的婦人,一臉的雍容華貴,卻看得出是飽經風霜的臉,青鬢都有著些銀絲,看起來更是威儀逼人,香香有點害怕,還是小聲地問著守門的侍衛:「我是香香,能不能幫我向皇上通傳一下,我想見見皇上。」
「什麼?你想見皇上?皇上是什麼人,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去去去,今兒個太妃娘娘回來,不然我就讓人拖你去打一頓了。」他不耐地揮揮手,叫她走遠一些。
香香心急地說:「是真的,皇上說過,我要見他,隨時都可以見的,求求你讓我進去吧!不,不,你幫我宣傳一下,皇上會打賞你的,我不騙你,我就是香香,皇上封的睡美人。」
「什麼睡美人啊,沒有聽說過,再不走,我就打你了。」他舉起手中的木杖。
太妃一直還是太妃,只是今年一直讓人遊說了很久,才如願地回宮過大壽,她和墨,始終都是母子,遲早都會封她為太后的,這次回來,雖然墨允許住幾天,可是她卻沒有打算回北城那個冰冷的地方去了,寂寞而又孤憐,她要在宮里長住下來,所有的東西和宮女都帶了回來。
她皺起眉頭,看到香香一身的粗布衣,小家子氣一樣,這樣的的女人也想找墨,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找墨有什麼事?」
香香以為她有什麼方法,趕緊跑過來急急地說:「太妃娘娘,我是皇上封的睡美人,可是我要出宮,皇上允我了,讓我什麼時候想見他了,就來,我現在真的很想見見他,求求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好嗎?」
「你找皇上?」她眉頭更深:「就你這樣也跟皇上有關係,莫不是想飛上枝頭的人,侍衛還不趕走,這裡大臣進出的,讓人看了笑話。」她的皇兒是皇上,怎麼說也要配一個大家閨秀,知書達禮的人,這些小門小戶的最是惹人討厭,就和那個葉彌雪一樣,如果不是她,她也不會在北城受那麼多的苦,連宮也不能回,在天下人的面前,失盡了面子。
「聽到沒有,還不快走。」侍衛怕惹火了太妃,跑過去趕香香,硬是讓二個人拉著她往一邊去。
香香叫著:「我要見皇上,我要見墨,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不管他在那裡,我都跟著他了,龍墨,你聽到了沒有啊。」她大聲地叫著,把心裡想說的話都大叫了出來。明明是他說的,為什麼她想見他的時候,卻見不到,嗚,她真的想他啊,什麼叫做相思苦,她知道了,為了他在宮中忍一忍,又何妨呢?他只獨寵她一人,只有她一人啊。誰叫她愛上了,愛上了,就逃不掉了,愛上了,就願意為他受些苦。
「瘋子,趕遠一點,本妃不想再聽到什麼聲間。」太妃娘娘怒叫著。侍衛將香香架得更遠了將她狠狠地丟在大街上,痛得她想哭:「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我真的喜歡龍墨。」
「你這死丫頭,在這裡發瘋發癡,快跟我回去。」林美玉叉著腰大叫:「來人,把她押回去,有你好受的。」
端太妃才進宮門沒多久,暖香就在那裡招著手:「太妃娘娘,暖香來接你了。」
「暖香啊,幾年沒見,倒是長高了不少。」她有些討好地笑著,要留下來,還得讓暖香去求墨呢?聽說,龍墨很寵愛暖香。
暖香還踮著腳看宮門:「剛才好像聽見香香在說話了,呵,現在說什麼喜歡皇兄的,怎麼不進來啊,皇兄可想著她呢?」
端太妃牽起她的手往一邊走去:「暖香,你聽錯了,剛才是我和宮女說話來著,來告訴太妃,可有跟你皇兄提起過讓我留下一事?」她早讓人帶話了。
暖香一拍腦袋:「哎啊,我都忘了,我一會跟皇兄說去,太妃娘娘累不累啊,北城好玩嗎?」
北城有什麼好玩,冰冷冷的沒有宮裡的榮華富貴讓她享受。暖香這丫頭,一點腦子也沒有,她掩掩口,有些不耐地說:「還好,我有點累了,先去梧桐宮裡小睡一會。」
「呵,太妃不是梧桐宮,那裡早就夷為平地了,皇兄說,這樣才更光明一點,皇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讓太妃住在迎賓宮那裡。」暖香一點也沒有什麼別異的心思。
太妃心裡堵著一口氣,許久才幽幽地說:「迎賓宮,倒是不錯。」迎賓,自個的兒子,把自個當作是暫住的賓客啊。
「是啊,很大呢?上次來了個滿是鬍子的人,我就去迎賓宮看了一下。」她興致勃勃地說著。
她沒有說什麼?這些她都會忍了,先住下來先,試探地問:「暖香,你最近都往那裡跑啊?」她托要辦事,都說很難找到暖香公主,倒是讓葉彌雪那人帶壞了,一點公主的樣子也沒有。
暖香一臉的防備:「沒有,宮我玩玩,皇兄允我的。」她雖然是口無摭攔,不喜歡想事並不代表著她不想,不喜歡動腦沒有錯,彌雪姐姐說的,不該說的人,她一個字也不會透露彌雪的行蹤。
幸好端太妃也沒有什麼興趣知道暖香的事,而是輕問:「暖香,本妃問你,這些年,墨是否有喜歡的人,還是誰為妃之類的。」
暖香想了想:「沒有,皇兄連個妃子都沒有,前陣子還跑了個叫香香的,讓皇兄一直借酒消愁呢?」
「香香?」她提高了語氣:「看來我這做母妃的,要為皇上打算一下,找一個嫻雅溫秀的大家小姐,琳琅朝的皇上,怎麼可以沒有妃子,沒有皇后呢?這不是讓人家笑話嗎?」放開暖香的手,逕自往一邊走去。
而香香給抓在林府的大廳裡跪著,林老爺來來回回地走著:「你還真是大膽,竟然跑到皇宮去叫囂。」
林美玉坐在凳子上,一雙美目怨狠地瞪著香香:「爹,她有病啊,把她嫁了,省得再丟我們林家的臉,要是讓人知道,不殺了全家才怪,竟然在那裡那樣叫。」
香香抬起頭,直視著他們:「皇上是喜歡我的,我沒有說謊。」
「爹爹,你看看,快把她嫁了,連我這麼美,皇上都看不上眼的,別說她了,要殺頭的。」林香香啊林香香,原來那幾天迷住皇上的人就是她啊,那她就把她嫁了,讓皇上嫌棄於她,在皇宮裡,她可是丟盡了臉讓人丟了出來,至今一直還是琳琅城的笑料,讓她都沒臉出門。她林美玉享不到的,林香香休想要。
林老爺摸著鬍子:「少胡說八道,丟盡我林府的臉了,林香香,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爹爹,我知道東城那裡有個拐子,前些天正托人上門求親,就看中了她能說會道,讓她去打理他的茶館,就把她給嫁過去了,給的聘禮還真不少呢?」
「我不要嫁。」香香叫著,想要站起來,身子卻讓人壓得死死的。
林老爺一瞪她:「你不嫁也由不得你,你是姓我家的林,吃我家的飯,叫你嫁你就給我嫁,來人把她綁起來,關在柴房裡,讓人看守著,馬上去允了那個馬拐子,明天就送她過去。」
「我不要嫁。」香香大聲地叫,讓人一團布塞住了她的嘴,出聲不得。
龍墨啊,難道一別就要讓她永遠的後悔嗎?她真的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如果真要嫁給東城的馬拐子,那個色中餓鬼,她不如一頭撞死來得痛快了。
如果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會離開他了,離開他的生活,太難太難了,龍墨,我好想你,你想起我了嗎?對著月亮,香香委屈地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