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齒輪還在轉,現在的事,不代表就會永久的事,很多事,往往出人意料,讓人接受不了。
事情,慢慢地像上了軌道,不用多久,她就可以走了,帶著辰辰去見漓,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她還在風頭火勢之間,似乎還有人欲治她的罪一般,比如左相長孫大人,長孫盈盈的死,讓他哀老了很多。
如今的他,怎麼有臉還見新皇,早已是天下人指責了,如喪家之犬,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在朝中,呼風喚雨了大半輩子,怎麼受得了這般的處境,所有的過失,都算在了彌雪的頭上,畢竟,沒有她的出現,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一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報應二字。
長孫盈盈的死他一直懷恨在心中,龍漓是因為葉彌雪而遷怒於他女兒的,他長孫家不僅沒了富貴,也沒了香火,他如此狼狽的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他心裡有了個計劃,急急修書一封給了端太妃。
抓了把泥土就糊在臉上,戴上那摭住臉的帽子,站在城門外。
等了良久,似乎不太妥當,他猶豫了一會,提起腳步,還是進了城。這次,他人讓,葉彌雪,一命還一命,就用她女兒的命來盈盈的命。
冬兒抱著辰辰逗著她笑:「辰辰,辰辰,現在冬兒抱你,終於不哭了。」彌雪不允許別人叫她公主,要與皇宮的什麼都斷得一乾二淨一樣。
「好可愛哦。」一個宮女也跑過來看。
「是啊,我們的辰辰最可愛了,長大之後必是一個大美人。」有人讚,冬兒自然高興了。
「太妃娘娘。」那宮女立在一邊,恭敬地站著。
新皇初登基,太多的繁雜之事,而沒有廢去端太妃和龍墨的什麼,宮女仍是習慣叫她太妃娘娘。
端太妃的臉上哀老了許多,一直在提心吊膽過著,眼窩兒深深地陷了下去。這二天,她似乎收斂了很多,比平時更是足不出戶的,她怎麼敢還囂張呢?成軒不是不算,而是,現在的他,忙得不可分心。
這份不切實際的呼喚,讓她的眼神更深了,太妃,會成為過去了。
「是辰辰啊。」她放低聲音,哀慈地說:「長大了不少。」
「是啊,太妃娘娘。」冬兒防備著,彎彎腰施禮,彌雪她正為皇上的生母忙得不可開交的,這幾天都累壞了,剛才才睡著,她就將辰辰抱出來,不讓辰辰擾到彌雪的休息。
「來我抱抱。」端太妃伸出雙手:「還沒抱過辰辰呢?」
「這,太妃娘娘,辰辰太重而且,冬兒,應該抱她去尿尿了,吃東西了,弄髒了太妃娘娘,冬兒擔待不起。」冬兒將辰辰的手放好,不記她亂抓的,太妃娘娘一直對彌雪都是明裡暗裡的算計,十之八九都沒安好心,她怎麼敢將辰辰交到她的手中。
「好你個宮女,如此膽大,太妃娘娘說話也不聽了,叫你給你就給。」剛才那個宮女兇惡地說,並且,雙後去搶奪冬兒手中的辰辰。
「放手。」冬兒大叫:「有人搶辰辰啊。
她說什麼也不要放手,那宮女力氣大,弄疼了辰辰,她:「哇,哇」地大哭起來。
「快點,笨丫頭。」端太妃沉下臉。
一支木棍,咚的一聲敲在冬兒的背上,她軟軟地倒了下去,那宮女終於奪下了大哭的辰辰交給端太妃:「太妃娘娘。」
「快走。」那個黑衣人丟開木棍:「幸好我進來了,要是在城外等,就什麼都發現了。」
「你叫什麼?這丫頭太精了。」端太妃將手上的啼哭的辰辰交給地黑衣人。
「你快出去,等人死了,就吊在城外的樹上,我要讓葉彌雪那狐媚子知道什麼是心痛的味道。」讓她失去了這一切,讓墨疏遠了她,讓她身邊的景兒迷得澈團團轉,打蛇要打七寸,她就毀了她的心頭所好。
左相陰冷一笑:「當然了,不過,這樣就死了,未免太讓她簡單了些,我倒有個好法子。」
「什麼好法子?」端太妃陰冷地問:「最好讓她痛徹心扉。」
「這是當然?太妃娘娘,我將這小雜種殺了,一天就送只耳朵,送只腳進北城,你說這是不是很痛啊。」五月的艷陽看起來都冷的發抖。
那宮女有些怕了,抖著身子:「太妃娘娘,你們,要要謀殺小公主?」
「什麼謀殺,她只是個野種,她不配是公主。」只有她所生的女兒才是公主。
「可是,太妃娘娘,這,這是要殺頭的。」那宮女哭顫著,她以為,太妃娘娘不過只是想要抱一抱,誰知道,太妃娘娘要和左相殺了公主。
端太妃一腳就踢翻她:「沒用的東西,滾開,長孫充,你還不快走,呆會就走不了。」她催促著。
「不要走。」那宮女撲了上去:「不能殺小公主。」
「沒用的東西,呆會看我怎麼治你。」端太妃咒罵著,一腳踩住那宮女的手:「快走。」
那長孫充踢出那宮女的手:「當然走了,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好了。」
「等等。」端太妃叫做他。
長孫充一回頭:「太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這事,我一定會做得乾淨俐落。」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就想這樣抱著她出去,吵死了。」她嫌惡地說著,從頭頂拔下支珠釵:「用這個掐在她的頭頂上,免得哭聲讓人聽了去。」
長孫充接過那珠釵:「太妃娘娘真是狠主兒。」
「廢話少說。」
「不要啊。」那宮女哀叫著。
「婦人之仁,多跟太妃娘娘學一下,他冷笑著,辰辰的淚珠兒,像是珍珠般,可是他沒有發現,他的眼裡,就只有報復的仇恨。
他高高的舉起那珠釵,往辰辰的天靈蓋猛地插下去。
一料小石子擊了過去,打落他手中的珠釵,長孫充滿手都是鮮血,灰敗的臉看向那和他一樣黑衣的人。一把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放下辰辰。」洛冷冷地說。
「辰辰。」彌雪也從房裡跑了出來,心差點沒有跳出來,辰辰的哭聲驚得她心都碎了:「把辰辰還給我。」她大叫著。
「放開。」洛說一聲,一劍揮了下去,長孫充沒有發覺什麼,一會那掉在地上的手,仍有著些溫柔就碰到他的腳了:「手,我的手,痛。」他大叫著,右臂齊肩斷了血流如注,他痛叫著,左手的辰辰往地上掉去。洛的無影手,一下就接住:「如此喪心病狂之人,要手何用。」一揮劍。長孫充的另一手也相應地掉在地上。
「辰辰。」彌雪撲了上去,抱住了辰辰,用力地親著她的臉:「沒事了,不怕,不哭。」
依舊受驚大哭的辰辰,小手兒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不鬆開。
「辰辰不哭,辰辰乖。」她緊抱著,這心肝寶貝啊,為什麼總是多災多難。
一地的血流到了端太妃的腳下,聞聲而來的侍衛和宮女都不齒地看著她,一個太妃,怎的如此蛇蠍心腸。
彌雪抱著啼哭的辰辰狠狠地看端太妃一眼,也沒說什麼?讓人扶了冬兒進去。
所在的人都走了,端太妃才跌坐在地上,事情怕不如幾天前好收拾了,那次,龍墨以死謝罪,終是讓彌雪輕言化解了。
可這呢?她驚慌了起來,看著那宮女:「不許說出去了,要是墨知道了半點風聲,我拿你是問。」攏攏凌亂的發,端太妃去撿那珠釵。
一隻手比她更快,撿了起來,輕輕地,輕柔地插在她的發上。
龍墨輕笑著:「母妃,你插上這個特好看,小時候,我就愛看母妃插這些,很漂亮,母妃很漂亮,沒有人能比得上。」
「墨兒。」端太妃有些發抖地叫。
「可是母妃現在不再漂亮了,母妃,我恨你。」龍墨深深地看著,輕輕地說著,可那一字,一句之中,透露出的心死那麼哀。他漂亮的眸子也蒙上了灰。
他站了起身,一個人往城外走去。他在她們搶辰辰的時候就在城牆上看到了,匆匆地下來,他想看看,他的母妃是怎麼狠心,當她叫長孫充插辰辰時,他就知道,他心裡,以後不會再有這個母妃了。
如此的哀落啊,是上天在懲罰他嗎?不是他的,他卻一直不放手,一直還抱著夢,甚至不惜去陷害,去騙皇兄,讓他們不得不選擇那已成的定局,貪心啊,從來有多少的好下場。
彌雪好不容易哄睡了辰辰,抱著她回房裡小睡,才打開門,就看見成軒坐在那裡。
「你怎麼在這裡?」他一臉的不悅也不知為什麼?
成軒皺著眉:「我不要當這個皇上了,太累了。嗯,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的。」他有介事地站起身。
「等等。」這小混蛋說什麼,不當了,開玩笑,彌雪一把拉住他的發:「你說什麼?」
成軒看著她懷裡的辰辰,眉擰得更深了:「我決定不做了。」
「你決定,我敲死你,那麼難才到了今天,你跟我說你不做了,你以為你在玩過家家酒啊,你以為你是個太監宮女啊,說不做還情有可原的。」要是換了另一個時局,龍墨當了皇上,那麼端太妃不是要致她和辰辰於死地,那龍墨肯放開她嗎?如果他知道龍漓沒有死,會不會、、天啊,她不敢往下想。
「我不是,我只是圓了父王的一個心願,我反正是不想做。」
「不想做也得做,你當這是兒戲啊,我可不管你啊,我過幾天就走,那老頭子現在在那裡。」她不要太大公無私了,她有她的幸福要追尋。
成軒看著她,嘿嘿笑:「師姐。」
「別叫那麼諂媚,我沒那麼好打發。」氣死她了。
「不是,我是想問師姐,你喜不喜歡呆在後宮啊?」他努力地擠著善良的笑。
彌雪防備地看著他:「你別想打我的主意,一邊去,死小鬼,你暗地裡喜歡我啊。」
成軒翻翻白眼:「師姐,你的想像力真好,你很老子行不,我喜歡你,我是為你的辰辰心肝著想。」
「什麼意思?」她抱緊辰辰。
他湊上臉來看:「彌雪,告許你一個重大的消息,你的稱呼可能要改一改了,你以後可是我的岳母呢。」師父說這愛笑的小鬼是他的娘子,他還真是不相信,不過用來讓師姐幫幫他也是可以的。
「媽的,你這小鬼,有戀童僻啊,我扁死你,辰辰還那麼小。」老牛吃嫩草了。
「這可是師父說的,你要打,去打他好了。不過,你要是打死了他,那麼你的親親龍漓就沒人治了。」成軒閃躲著,往門外出去:「我說這樣,你明白了,所以,我不做了。」他刷地找開門。
門外,是端著小米粥的龍墨,雙眼傷痛地看著彌雪:「皇兄沒有死。」為什麼,她們把他蒙在鼓裡,讓他什麼也一無所知。彌雪心裡暗叫不好,這成軒的大嘴巴,這下龍漓一定聽到了吧!真是不好啊,這下要怎麼向他解釋了呢。
「那個,龍將軍。」成軒摸摸腦袋:「你怎麼會在這裡?」
「沒事,我來得不是時候,皇上,龍墨告退。」他放下手裡的粥,淡然地出去。
他想,辰辰苦了那麼久,驚嚇了,特意親自熬了香香的骨頭粥來給辰辰,卻讓他聽到這樣的消息,百般的滋味湧上了心頭。
彌雪將辰辰放好,跟著走了出去。
他站在那裡,任由風吹得衣服噗噗作響。
「墨。」有點手足無惜地叫:「我不是想要騙你的,只是,我不想再那樣下去,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是最好的解脫。」
他可以理解啊,可是他心裡就是有些憤怒,有些落寞,不喜歡把他當作外人,但是這事,他一步步把這事推向了這無法挽回的地步,彌雪愛的,永遠是龍漓,所以無論他怎麼傷害她,終究,她心裡只能住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