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雪心一冷,龍墨不是說龍漓派他是來開拓疆土的嗎?為什麼要騙她呢?讓她同情還是讓她內疚,抬起頭,努力隱住自已眼中的淚。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就獨獨她不知道,龍漓想告訴她,她卻拒絕了,說什麼多說無用,一句話,就將他逼了回去。
「皇兄御駕親征,自然能將赫赫奴爾趕出北城。」他淡然地說著,並沒有太妃的興奮,不把功勞都攬上心,聰明如他,怎麼不知道太妃是為他攬功呢?這不是他的,他怎麼有臉說,他龍墨,還不置於那樣。
「墨兒,你辛苦了。」太妃娘娘拉起他的手,牽到主位上:「今兒個,母妃就是特地來看墨兒的,墨兒坐下,母妃有話跟你說。」
主位,下面是文武百官,墨卻不如她的意,走上去,拍拍那沉重漆金的椅把,唇角一抹笑,這位子,不是他該坐的,一個落身他坐在右下側。
「墨兒。」端太妃的臉沉了下來,不悅他的舉止。
墨輕輕一笑,挑起道眉:「母妃,墨兒可熟知宮規,非皇上者,豈能坐百官之首位。」
端太妃小聲地在他耳邊說:「墨兒,你怎麼如此不曉大事?」
「墨不是不曉,而是墨曉通了,只是母妃不曉而已。」這個母妃看起來,怎麼竟如此的陌生。
他回過頭,看到澈,這個他的哥哥,至情至性的人,以前一直是他的驕傲,有個聰明和討人喜歡的哥哥,通曉四書五經,天文地理,如今清淨得像一張白紙,他笑笑:「澈。」
澈也害羞地笑了,卻不敢往前一步,眼光撲捉到景兒,臉就紅了。
「康王爺。」右相上前一步,喊回他的神思:「皇上駕崩,琳琅舉國哀傷,下官等人特地來北城請康王爺回琳琅主持大局。」
什麼時候,張德妃的父親也聽從於母妃呢?這是樹倒獼猴散嗎?他一向最討厭這樣的俗事,皇兄去了,他妃子的父親,沒有出幾天就來請他回去琳琅當王,他的唇角有抹冷笑:「右相大人,一向深得皇兄的器重,如果皇兄泉下有知,必然會感動,右相如此為琳琅出力。」這一翻明褒暗貶的話,讓那右相的臉色難看。
「墨兒,你怎麼如此和右相大人說話,右相大人也是為了琳琅大局著想,如今舉國傷哀,但是,國事得有人主持著,百事待興,墨兒如此的沒有志氣,竟說出這等話來,真是讓母妃失望。」端太妃重重地一放杯子。
他看著太妃:「母妃,墨兒說錯了嗎?」
「你。」是沒有說錯,只是那話中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反問,讓端太妃氣結。
彌雪在下面輕輕地搖頭,讓他不要惹太妃娘娘傷心。
他歎了口氣,閉上眼,良久才說:「母妃的意思,右相的意思,墨都是白,但是墨沒有那個能力。」
「康王爺何出此言,康王父饒通善戰,並且在太妃娘娘的調教之下,聰明蓋世,如此良才,琳琅的局面,還等康王爺為百姓著想啊,家不可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在皇上昏迷之時,康王攝政就讓人刮目相看,還請康王爺登大位。」他跪了下去。
「請康王爺登大位。」百官,也皆著跪了下去,一個太監端著那傳國的玉璽也跪在他的面前。
「墨兒要母妃跪下去求你嗎?你忘了母妃所受的苦,所受的痛了嗎?」硬是,端太妃的臉上,擠出了二行清淚:「母妃等了那麼多年,墨還不明白嗎?」
龍墨心裡長歎著,搖搖頭:「母妃,墨無心於此,何苦相逼。」
端太妃眼光一閃:「好,墨是不答是嗎?那麼就不要怪母妃了。」她回過頭,站了起來:「大家都知道,皇上是為何而歿的,為了一個女人,盡這他的身份只是一個宮女所出,但他畢間還是皇上,皇上一歿,大家都難近,罪槐禍首就是她,」她手指一點,直指著下面的彌雪。
彌雪還真沒想到端太妃怎麼變得如此囂張了,竟然就當面指著她。眾人唾棄和怨怒的目光看著她:「妖女。」
「殺了她。」有人叫著。接著就是潮水般的聲音:「殺了她,殺了她。」都振奮起來了。
「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人,混進了皇宮,迷惑皇上,大膽偷琳琅的命運之寶,靈珠,又強搶了小公主,這其中的任八可一條罪都是死罪。」她冷厲地說著,眼神告訴墨,她的決定是不會變的,就算他答應了,她還是不能放過葉彌雪,她是她剋星。
彌雪讓人押了上來,她並不驚慌,她早就料到,端太妃會對她不利,淡然地看著她:「太妃娘娘定了彌雪那麼多罪,那麼彌雪是不是也當著大家的面說一說呢,太妃娘娘最有心了,熱蜜茶加香蔥餅,菲菜餃子,這二樣東西都是相撞的,輕得的話,太妃娘娘心裡想必是有數了,太妃娘娘莫急,彌雪還沒有說完呢?太妃娘娘的雞湯也是相當的別緻,桂圓、補品,燉雞,容易滑胎呢?還有呢?太妃娘娘你私藏皇上的解藥,這是彌雪一直不明白的是,太妃娘娘不是發配到了邊遠奄廟修心養性嗎?這下竟如此風光地過來了,有皇上下的赫旨嗎?太妃娘娘的禮鼓,以太后的十二發,是不是要改叫太后娘娘了呢?」
她這一番話,朗朗有神,聽得下面的人冒汗,而端太妃一臉的黑色:「一個小小的罪女,端得如此誣陷本妃,皇上就是讓你這花言巧語迷了心竅,這般妖女,留之何用。」
「太妃娘娘那麼早就定了結論了嗎?太妃娘娘,你就不怕那靈珠,沒有人會操控了嗎?」她笑著。
端太妃防備地看著她:「靈珠本妃已找到第二個操控之人,不用你瞎操心了。」
「哦,還真快。」她故意有些失望地說:「彌雪還真想看看端太妃找的那個人是如何操作靈珠呢?琳琅沒有靈珠,是不是就真的毀了呢?」一國之興亡,就只能寄托在小小一顆珠子上嗎?重要的是一國之君有沒有那個能耐啊。
「本妃就讓你看看,死也死得安心些。」她招招手,讓一個黑衣的女人上前。
彌雪的眼看下龍墨,閃過一絲歉意,他閉上眼,不想看,他的母妃和他最愛的女人鬥爭,這是生與死的鬥爭,而他,那麼的無能為力,阻止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彌雪認出來了,這個黑衣人,就是幫她回魂,坐在司馬家角落裡吃飯的老太婆,她真是讓端太妃藏起來了,一身的黑衣,只露了二個眼睛出來,那麼神秘,那麼恐怖。
直覺告訴她,這個黑衣人,大有來頭。
「太妃娘娘。」她低低地叫,接下太妃娘娘手裡的盒子。
「這就是太妃娘娘所找的第二位,不就是那位靈婆嗎?」讓她靈魂回來的靈婆。
端太妃冷冷一笑:「你讓她看看。」
靈婆打開那盒子,一顆晶瑩剔透,閃著耀眼光芒,
「太妃娘娘,彌雪多嘴問一句,這可是真的靈珠嗎?」那她懷裡這個是什麼?成軒要真是騙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那些神奇之事,又讓她明白,這不會是假的。
「靈婆,你讓她看看。」端太妃收起眼神。
端太妃是早就知道了靈珠的秘密嗎?她怎麼知道那個是假的呢?誰都會操控,是辰辰,也會好玩地想要去抓的,不愧是深藏不露啊,後宮的事,還有什麼秘密她是不知道的嗎?一群人斗生斗死的,而她,撿了個漁翁之利,能忍之人,必成大事啊,只是,天不予她。
那靈婆忽然跪在地上,大哭,著實是讓人訝異,她哭叫出聲:「請太妃娘娘賜死吧,奴婢不敢騙天下人,這靈珠奴婢根本就不會操控,奴婢有違太妃娘娘的命令,請太妃娘娘賜奴婢一死。」
靈婆突然如此,彌雪的心鬆了一口氣,端太妃定是不會饒過她的了,她還算是忠義之人。
端太妃的臉上,煞白一片,站也站不住,眾人質疑的眼神已讓她失了威儀,驚恐地叫:「你這血口噴人的奴婢,本妃今天就先殺了你。」抽出一邊侍衛的劍欲刺向那靈婆。
「等等。」彌雪大叫一聲:「太妃娘娘惱羞成怒了,皇后用假靈珠欺騙世了,太妃娘娘也如此,一個謊言,要用多少的謊言來掩蓋,太妃娘娘著實是大膽現在是想殺人滅口嗎?句句是實話,字字是直言,太妃娘娘做賊心虛了。」
「本妃沒有,明明就是你們合起來,血口噴人。」她手顫抖著,眼神那麼的驚恐而瘋亂。
她不知道靈婆為什麼這樣說,在最關鍵的時候,就這樣揭穿了太妃的秘密,她是什麼人啊?是什麼身份,什麼樣的一個人?
「真正的靈珠,就在我身上。」她淡然地說。
侍衛任她抽出雙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靈珠,慢慢地,靈珠在她的注視下,竟緩緩地飛去,萬丈的七彩光芒散了出去,刺花眾人的眼,都伸手擋著,又捨不得看這難得的神奇之光,越升是越高,越來是越大。
「靈珠顯靈了。」眾人又跪了下去。「琳琅萬歲,琳琅萬歲。」
成軒在城牆上,手一升,那靈珠又轉動著,到了他的手中,那俊逸的容貌讓老臣子驚叫出去:「成王。」
「這才是真正的靈珠。」成軒笑著:「看來還有人認得祖皇。」當年他父皇沒有來得及登基,皇位就奪了,幸虧那天機老人,救了父皇一命,才會有今天的他,不過父皇一直都鬱鬱寡歡,臨死之前,一直叫他,要坐上去,圓了他的夢,只因父皇始終覺得對不起先祖同,愧疚而歿。
「太妃娘娘可記得,那皇上是如何逼走我父王的。」正是因為擁兵自重,這是前人的恩怨,但是師父將他教育得太好了,一報還一報。這一報,原來是那皇上的兒子,那後宮的爭鬥,著實是讓他咋舌啊,如果不是要圓父王的一夢,他不會在乎這些,做皇帝,並不是他想要的,為何要放棄那閒雲野鶴的悠閒呢?但這是他成家的。
「想必,大家還記得鳳朝吧,我就是鳳朝太子成觀王之嫡子成軒。」成軒一笑。
右相,左相,以及一些老將軍都嚇得發抖了。
「皇位,是龍家從成家奪去的。」他把玩著那靈珠,放開手,讓靈珠飛起來,越來越大在往空中旋飛。如今他不過是想要回他的皇位,至於那此人,不是受到承罰了嗎?貪念一起,便無休止一般,右相將他的女兒送進宮,張德妃卻沒有幸福可言,唯一的女兒也讓人害死,左相,長孫盈盈,雙手被殘,吊在樹上凌遲至死,而太后,在有心人的整治下,這下恐怕是生不如死了。另一位凌將軍,更不用提,他的孽做多了,連天都不會放過他。
如果,龍家不奪位,也許他們都會平和的,不會,死了一個又一個,他是看開了,他不會去計較這些,胸懷大點又如何呢?不是更輕鬆來著。
「老臣該死啊?」左右兩相猛地磕頭。
「成軒才是皇位的繼承人。」龍墨的聲音那般的清朗。
連彌雪也嚇了一跳,他如要與成軒為敵,那麼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沒有料到,他會這樣開口,他有著多麼大的胸襟啊,這些過錯,也要他來承擔嗎?
「墨,你說什麼?你瘋了。」端太妃發瘋地搖著他:「我辛辛苦苦,為你爭來這好位子,你卻說,皇位是別人的。」她死可以,但是,她要讓她的兒子坐上皇位啊。
「母妃,你清醒一點看看,為什麼要去奪這本來就不屬於自已的東西,辛苦何必呢?」他很冷靜地說:「母妃,而且,你爭的這些,墨都不喜歡。」墨拿起那玉璽,朝城牆看了一眼,炫目的光芒還在照著,將手裡的玉璽往城牆盡力的丟過去,成軒一手就接住了。